赵佑熙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不管太后怎么设计他,他仍然忘不了那份祖孙情,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不是说抹杀就能抹杀的。
所以他选择了逃避,眼不见,心不烦,就像他跟母后一样。
心里再次涌起了深沉的悲哀,明明是至亲之人,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但小福子的死,我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拿自己的奶奶没办法,至于其他的帮凶,以为躲回家里就没事了吗?简直是笑话。
虽然吴昭训很可恨,俞宛秋还是实话实说:“我相信小福子不是吴昭训杀的,除非她向天借了胆。”
赵佑熙冷笑道:“没有吴家,太后会安分许多。我想父皇跟我的想法一样。”
俞宛秋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吴家从赵氏立国起就借着太后的势力拼命揽权,后宫已经变成了吴家人的后院,他们大概还想着,慢慢蚕食鲸吞,把赵氏朝廷变成吴家的朝廷——自作孽,不可活。
两人正要上辇,却见皇后乘着鸾轿过来了。
赵佑熙眉头皱了皱,还是上去喊了一声:“母后。”
皇后一脸惊惶,急急走下鸾轿抓住俞宛秋的手:“听说小福子死了,不会是真的吧?”
俞宛秋只好说:“是真的。”
皇后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太子小时候脾气不好,找了好多人服侍都不合他的意,全都鼻青脸肿地被他赶出来,最后还是我找到王怀安,让他把最小的徒弟小福子派过去,这才留了下来,一留就是十年。十年的主仆缘啊,就这样断了”一面说,一面拉下手绢拭泪。
俞宛秋手被她拽着,走又走不了,只得听她絮叨:“是谁那么胆大妄为,连太子身边的人都敢下手?这事一定要彻查,不然皇家体面何存。”
怕她说个没完,俞宛秋插嘴问:“您是要去给太后请安吗?”
“不是,母后是专门来看你们的。”
赵佑熙和俞宛秋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对皇后说:“多谢母后关心。”
皇后的另一只手想去拉自己的儿子,被他躲过了,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母后怕你们难过,特意请了一个皮影戏班子到凤鸾宫,你们要不要跟母后去看看?”
赵佑熙忙说:“母后,军营里事务繁忙,我们马上就要赶回去,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皇后也不勉强,依然笑眯眯地说:“那行,你们快回去吧。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要领军打仗,要是你们忙不过来,可以把尧儿抱到母后这里,母后帮你们带。”
“多谢母后。”除了一再道谢,他们再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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