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2)

景在野侧过身,环胸觑他一眼,“存心的?”

“哪能啊,我这不顺手身上带了本吗?”杨一帆背了会儿,猛地一合,追了一步揽住他肩,骂道:“不背了,考砸就考砸,老子真的卷够了!我们来聊聊考完期末之后去哪玩吧,这样我会比较有动力,和我说说你今年寒假打算干嘛呗?”

“没打算。”景在野兴致淡淡。

“同学,请问景在野在班上吗?”

听到这声音,景在野视线一顿,原本微阖着的眼皮稍抬,身上挂着杨一帆,往前门走。

一班班牌底下站着一位做着盘头的老奶奶。

黑夹克皮裤和马丁靴,涂着大红色口红,手里拿着一件一中秋季校服,刚才那话就是她说的。

那被问的同学乍一看到这么时髦的小老太太,也是傻眼了,压根没听清楚她问谁。

好在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要找的人,和身边的同学说了谢谢。

接着哎呦一声,快步走到景在野面前,声音沧桑却慈祥,像是在冬天穿行过寒风,照在人身上暖和的阳光,“你说说你啊,都冬至好久了还没习惯带外套,要是感冒了怎么办?幸好我多看了一眼。”

景在野有些意外,目光微凝,“您怎么自己上来了,司机呢?”

方暖冬瞪他,“不就是多走几步吗?区区四楼,有什么爬不得的,还有我说,你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动不动就皱什么眉,活泼一点,开朗一点嘛……”

景在野状似无奈:“奶奶,您今年七十六了。”

方暖冬继续瞪他,表情生动的不像是历经岁月变迁的高龄老人:“芳龄七十六,怎么了?”

“……”

杨一帆站在景在野旁边,看这小老太太叽嘴里咕噜说个不停,表情十分意外。

景在野平时那股冷拽冷拽的样子也没了,虽然表情不怎么好看,但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来,他面对亲奶奶忍耐度尤其的高。

没想到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还挺孝顺。

方暖冬说完一长串,正歇气休息,手臂忽然被一个小同学扶着,她疑惑转头,稍微拉开了点距离,“你是……”

景在野悠悠瞥了眼杨一帆。

杨一帆无视他眼神里暗含的警告,笑着说:“奶奶!我叫杨一帆,是景在野的同学,放假的时候您让景在野和我们一起去玩玩呗,寒假不和朋友一起玩多没劲啊。”

“他说的不和你们去玩?那怎么行,放假就是要多玩多运动,我还怕他来这交不到什么朋友呢!转学好几年了,都没一个玩的好的,”方暖冬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用熟稔的语气说:“一帆啊,你们寒假都来我们家玩吧,正好我做寿,你们也好找他出去玩。”

“做寿?行啊,奶奶您什么时候生日?”

“……”

方暖冬退休之后热衷于在人民公园交朋友,棋友舞友忘年交,年龄层下至幼儿园小朋友上至九十多岁老大爷。

每认识一个新朋友,话匣子就合不上,这会儿和杨一帆也开始说个不停,没人关心景在野的意见,他想说句什么,校服兜脸就来。

他拿下校服,像是被气笑了,“奶奶?”

杨一帆油嘴滑舌的,一口一个奶奶叫的比亲的还亲热,方暖冬听得窝心,说着便关心起杨一帆穿的少,从香奶奶包里拿出一瓶牛奶。

“赶紧喝点,还暖着呢,瞧瞧这脸都冻红了,怎么不多穿点呢。”

杨一帆乐呵呵地道谢。

方暖冬说着没事没事,接着又拿出一瓶,嫌弃地丢给景在野:“你也喝着,天天忘记带,也不知道让我省点心,天可怜见,我眼角的细纹又多了一条,快边去。”

“……”

景在野接住,校服往肩膀一披,果真退到一旁,靠在护栏上喝牛奶,站姿随意,校服裤子直挺修长。

清晨的阳光斜斜照进干净的走廊,玻璃被擦的清澈透明,正是下课时间,笑闹声不断,风趣幽默的老太太逐渐被一群热情的同学围起来,脸上笑容和蔼。

说笑声中,时不时有人的余光扫过倚靠着栏杆的少年。

而他只是在静静地喝着牛奶。

时光正好,探进教学楼的梧桐枝轻晃。

下一秒。

起风了。

……

温灼若带着莫遇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备战末考战役中。

莫遇上课神游,每天晚上都会定个闹钟,决定明天重新做人,好好学习,然而明日复明日。

随着期末考试的临近,她对温灼若越发佩服。

分明是一样的时间,温灼若学累了也会找她出去聊天散步,追剧什么的也没落下,知识到底是怎么跑进她那小脑袋瓜里的?

荔城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天气预报说,未来两个月冷空气将持续发力。

回温遥遥无期。

温灼若回到家,脱下手套和耳套,空调暖气和外面的冷空气相撞,在窗户上弥漫出雾气。

人身处熟悉的环境,饭菜香都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心感,客厅电视传来打快板的声儿,底下观众笑一笑,电视柜前的高临星也笑的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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