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边有几颗糖,是他习惯性为谢南观准备地。
谢南观爱吃又讨厌吃的柠檬味。
但他觉得,自己给不出去了。
气氛仿佛凝滞,谁也没有主动说话。
谢南观注意到,丹尼尔身边的桌上放着一束红玫瑰,几片花瓣坠落在桌上。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刚才,你看见了吗?”
说完,他竟然有些想抽烟。但摸索了一下病号服口袋之后,在后知后觉他现在是在住院,怎么可能会有烟。
而且,他根本没有抽烟的习惯。
但是无论什么都好,他只是想做些什么来缓解此时的气氛。
丹尼尔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从自己的上衣口袋摸出来一小包糖,递过去:“吃吧,你喜欢的的柠檬味。”
谢南观的动作顿住。
他知道,丹尼尔还记得,他只要压力一大就喜欢吃糖,或者是想要逃避什么的时候。
“你很讨厌糖,可是后来却喜欢上了。”丹尼尔突然开口,嗓音因为刚才抽烟而变得沉重许多,“是因为那是我给你的吗?”
说着,他侧过脸,注视着身旁的青年。
青年一身病号服,黑发乖顺地垂下,露出一双漂亮乖巧的耳朵。青年虽然脸色苍白,但正因如此,竟平添了一份脆弱感。
想要好好保护他,想要好好拥住他。
丹尼尔攥紧了手,但最终,还是松开了。
因为他听到谢南观说:“不是,只是因为突然喜欢上了。”
谢南观像是再自言自语:“重新喜欢上了从前讨厌的东西,是不是很奇怪?”
意有所指,又像是只是在顺糖。
他没有接过丹尼尔手中的糖,只是推了回去:“谢谢。”
礼貌的道谢,却是实实在在地拒绝。
丹尼尔攥紧了糖,心里乱得一塌糊涂,他突然又很想抽烟,但还是忍住了。
他垂下头看着那束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玫瑰:“你还爱他吗?”
这一次,谢南观没有再否定,而是坦然回答:“我不知道。没有人愿意为我付出性命,只有他了。”
他确确实实动摇了,可他还不确定。时薄琛还没真的醒来,他没法得到自己心里确定的答案。
老实说,之前爱时薄琛爱得那么深的时候,他可能都做不到为了时薄琛而豁出性命。
说爱吗,他已经不能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做到和从前一样,把一切心情都和盘托出。
说不爱吗,当看到时薄琛躺在病床上央求他别走的时候,他确确实实动摇了。
他无法抉择。
“那就顺其自然吧。”谢南观笑了笑,“我也已经不年轻了,也曾经失望过,已经不敢继续轰轰烈烈毫无负担地谈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