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予,不要妄自菲薄。”温以珏尽力克制着表情,比起安抚,压低的声线更像是威胁。
季昕予则选择回应那其中千分之一的安抚,微笑点头道:“当然,我也认为连续十年刷马桶的工作,是因为我刷的最干净。”
他看到温家以外的人们,都讶异地瞪大了眼睛——在这个私生子少的可怜的公开信息里,描述最多的一直是温家的宠爱。
季昕予继续说道:“出于一个‘间谍’的自我修养,我理应更想建议陆氏高价收购。”
“你给我闭嘴!”季明杰下意识看向李院,然后扑上前去捂季昕予的嘴。
那双油腻污浊的手停在了季昕予面前十几公分的距离,季明杰整个人撞在了陆深伸脚勾过来的椅子上。
“谢谢。”季昕予由衷地感谢,并强忍住后退十米的欲望。
那双手上沾满了季明杰崩溃时的眼泪、鼻涕,甚至口水,要是被碰到了,他怕是只能选择植皮了。
陆深的右腿稍稍使力,便将椅子连同季明杰蹬远了些。
但没有太远,季明杰扭曲着姿势缩在凳子上,大大增加了滑轮的阻力。
季昕予并不在意,看季明杰那痛到扭曲的样子,大抵是被撞到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他继续说:“作为季昕予,我认为陆氏没有任何理由收购那些垃圾。”
“昕予,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不要意气用事。”喻安洲站起身劝说道。
他一直在观察,站在陆深旁边的季昕予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喻安洲一直试图从他身上找寻点点以往的痕迹。
很遗憾,半点都没有。
不久前还忧心又坚定地对喻安洲许诺“我只为你”的男孩,此刻昂首挺胸,目光灼灼地反问:
“想想你给我洗脑要远走高飞的幻想,还是想想窃取陆氏信息的任务?”
陆深顺势问:“那么亲爱的,你的结论呢?”
季昕予轻蔑地环视温家诸人,浅笑道:“当然,是最后一个。”
他看到温以珏和喻安洲的脸色臭的像刚吃了十斤有毒的牛粪,内心暗爽。
这种程度的损失对于温氏来说,并不算是生死攸关。
对温以珏来说,更难以接受的是丈夫的丑态,和被季昕予拿捏嘲讽的屈辱;
而对喻安洲来说,更难接受的则是被唯一对他死心塌地的季昕予当众背叛。
“我们走。”强烈的屈辱感席卷而来,温以珏甚至忘记与李院道别,制止了喻安洲和被称作“元泓”的青年想要带季明杰一起的企图,起身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