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三皇子和北齐人比骑射胜了,再请些文人写几首酸诗,到时候只怕三皇子要比他这个在边关正经厮杀的人还要声名远播、仿佛立了什么大功。
父皇为了制衡他,只怕会放任甚至推上一把。
而他不管有功劳还是苦劳,却不能让人大肆宣扬,“功高震主”这个词他还是懂的。
不过,兄长插了那么一手,便没有三皇子什么事了。
只是,兄长不仅受了伤,只怕那一手骑射功夫也引得父皇怀疑、忌惮,毕竟以往兄长都给人一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印象。
当时这消息传到边关,众人都不怎么信,还觉得传言很离谱。
贺峻却是毫不怀疑兄长本就是天资聪颖、惊才绝艳之人,看得多了一学就会有什么稀奇
他与兄长时有通信,但毕竟不能事无巨细地详谈。
他知道三皇子已经定了亲,皇妃是国子监祭酒和莹月郡主的孙女。
国子监祭酒名满天下,父皇为三皇子定下这样一位岳家也不知有何用意。
还有林中书令因病致仕,新任中书令是个保皇的中立派。
莫非父皇已经开始防备兄长了
父子君臣
呵
心中盘算着这些,贺峻长叹一声。
只愿他和兄长不要走到这一步。
他自是相信兄长的,就怕有小人,甚至是天子从中作梗。
贺峻感概片刻,就很快打起精神来。
朝堂是另一个战场,甚至不见刀光、稍有不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总不能凡事都靠兄长安排。
进了皇城,贺峻尽管很想拐到东宫瞧上一眼,可不得不先去拜见嘉乐帝。
等他回完话,已是黄昏时分。
今日辰王回宫的消息提前传了回来,皇后已命人准备了接风宴。
贺峻一听,便也歇了去东宫的心思。
他准备先回自己宫中梳洗换身衣服,随后去给皇后请安。
贺峻两年不在宫中,宫女和内侍一见他都急着表现,他在军中凡是都由自己动手习惯了,便让他们都退下,独自沐浴穿衣束发。
他头发还没有干透,就准备出门了。
满宫的仆从被他的气势所摄,也不敢多劝。
贺峻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住脚步,指着一位正在行礼的宫女道“你过来。”
“殿下”
也不知她想了什么,羞得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