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颂站在郝经理身旁仔细盯着他发文官宣。
看着文案送出，他满意的点头回到言知川的身边。
迳自的将言知川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柳颂淡道：「我们走吧。」
郝经理挑眉，护犊子的心态上身，立刻上前拦下。
「你要带三一去哪？」
「我房间。」
「你房间？三一的房间我已经……」
「还没准备好吧？」
郝经理对上柳颂的目光，忍不住一抖。
他咽咽口水艰难附和：「……对。」
柳颂笑着转头，拉着言知川的手打开门。
然而，这一次又有一堵人墙挡住他。
他眉头一皱。他想单独跟言知川处一块怎麽那麽难？
言知川看见林大海愣了一下，想起昨天的经过，他抿唇沉默。
林大海一脸纠结的站在门边，眼角余光发现桌面的合约书，道：「我、我是来道歉的。」他正眼看着言知川，先是九十度鞠躬，又说：「昨天对你说话太难听，对不起。」
感受到右手被人轻轻捏了捏，言知川先是看柳颂一眼，跟着林大海一样鞠躬一次。他不冷不热的说：「我能理解你那些心情。更何况我那天说话也不好听，我也要向你道歉。」
「那这样我们？」
「嗯。扯平了。」言知川浅浅g起嘴角，从柳颂手中ch0u回自己的手，他举在空中，「之後还请你多多指教。」
林大海诚惶诚恐的覆上自己的手握住。
他心里惭愧，与言知川相b可见他那时的气度多麽小人之心。
「只是我昨天说的话是认真的，你的手……」
「我知道了，我会选择治疗的。」
闻言，b起听见林大海道歉，这一句话更加让言知川开心。
把这件梗在心上的事解决以後，林大海很有眼力见退後，默默看着柳颂将人带上楼。
再次进到柳颂房间，言知川坐在床上从口袋掏出手机。
在郝经理发文之前他更改自己社群帐号的名字，可能系统会自动发出动态消息，所以从方才到现在他的手机一直震动在响。再後来郝经理发文，言知川直接将通知关掉。
现在有空闲，他便开始浏览动态——
【呜呜我们的小队长还是改名了……】
【等等等姊妹们你们难道没有看见标注三一的最新动态吗！踏梦战队耶！三一转行啦？】
【找一个偶像加入踏梦你是怎麽想？上周b赛输了还没有任何解释，现在破罐子破摔？】
【怎麽river这个名称有点熟悉】
【喂上面的，我们三一怎麽了？我们三一很优秀的！】
【细思极恐啊！大家看到我发现了什麽！】
这条留言下附上合成图，言知川点开图看见自己过去戴口罩在赛场的照片与偶像定装照的合成。
「看到什麽笑了？」
言知川茫然抬头，他放下手机0上自己的嘴角。
原来他笑了吗？
柳颂走近，微微低头看见言知川手机上的照片。
「原来river还有人记得。」
「被拆穿马甲有什麽感觉？」
「就觉得……郝经理看起来今晚有的忙了。」
柳颂很少看见言知川这麽真心的笑，不似营业的那种，很灿烂、很真心，很像一个单纯的小孩。
他从衣柜中收出一套衣物，放在言知川的腿上。柳颂情不自禁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好啦，赶快先去洗澡吧，等等我们有正式要谈。」
言知川心情正轻飘飘的，没注意到柳颂的语气多麽别扭，他接过衣服进到浴室。
温凉的水滴从头顶上落下，他的心跟着水滴落地踏实。
他没在浴室耽误太久，匆匆洗完澡走出浴室便看见柳颂坐在小沙发托腮等他。
柳颂漫不经心抬眸，「我现在来讨谢礼。」
言知川擦头发的手一顿，意识到柳颂说的是什麽。
他想了又想，他现在依柳颂所希望的签完合约，这不就还上这份人情了吗？
言知川好整以暇问：「你说。」
「现在我是你队长了，你该喊我一声。」
「……」言知川扯扯嘴角，「就这麽简单？」
「当然不止。」
言知川突然不想跟柳颂说话了。
「所以你还想要什麽？」言知川没好气问。
「我现在想要你帮我解惑。」
闻言，言知川正襟危坐。心想像柳颂这样的人还会有烦恼困住他吗？
「你觉得我这几年找你是何苦？」
言知川不假思索：「因为我是你的竞争对手。」
「可是你走後，这样我直接称王不是再好不过？」
看着言知川一脸满脸写着不耐的情绪。柳颂淡笑，从小沙发起身：「果然我想要的你现在还给不了我。」
语毕，柳颂直接结束谈话，拿起睡衣走进浴室洗澡。独留下言知川一人因为他的一句话感到不自在。
浴室门被人关上，像是在他的脑袋里打上一个si结。言知川的思绪风中凌乱，想不明白柳颂究竟还要在他的身上讨到什麽。
更让言知川烦躁的是，柳颂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他傻一样。
扰乱他心情的罪魁祸首从浴室走出。看见他皱眉头的样子还开心的笑了又笑。似乎很满意他现在的反应。
言知川狠狠的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柳颂早已在他的注视下si了一遍又一遍。
柳颂很快把自己打理的乾净，看着言知川还没吹完头发，也注意到他在自己身上目光中的怒意。
他问：「今晚要不要打几把？就我跟你。」
「行。」
言知川现在心情正不好，正想找个什麽转移注意力。
他站起身就想往外走，但是柳颂却抓住了他。
「你还不吹头发吗？」
「头发短，放着自然乾就行了。」
「现在不好好注意，以後头疼的时候你就知道。不差这点时间，快吹头发。」说着，柳颂把手上的吹风机递过去。「提醒你一下你合约已经签了，现在队长的话要听。」
这说话方式就像在车上的时候，跟他的语气一模一样。
言知川咬牙接过，暗自决定等等游戏里一定要杀柳颂几次，好让这gu闷气得以抒解。
吹完头发以後，言知川跟在柳颂身後走进训练室。其他队员都在。这也是言知川在签约以後除了林大海以外，第一次跟其他人正式见面。
虽然徐寒跟杨虎都听林大海说过言知川完成签约的事，如今冷不防见面还是会尴尬窘迫。
言知川现在一心只想着游戏，以致於他只是点头打招呼便没其他互动。
柳颂已到自己的位子坐下，言知川敲了敲他的桌面。
他问：「我该坐哪里？」
「你先用大海的位子。」
言知川颔首，视线对上坐在位子上的林大海。
林大海听见他们刚刚说话，连忙从椅子上起来让位。
刚坐下，言知川便发现林大海正在游戏中，他转过头想喊人回来打完，奈何林大海让位以後便退得远远的，好像他是什麽凶神恶煞一样避而远之。
言知川进退两难，看着萤幕上的局势，他迅速戴上耳机，一手握住滑鼠c控方向，另一手在键盘上敲打快捷键。
在他聚jg会神的这一刻，杨虎走到柳颂的旁边，好奇问道：「队长你们现在要g麽啊？」
「言知川刚入队，我先跟他单排看看实力。」
「哦。」听到是要跟柳颂单排，杨虎後退几步，同情地看向言知川。
柳颂登入小号，可是点开好友列表未见言知川的帐号亮起，只见言知川现在专注地盯着电脑萤幕，显然一副已经在游戏的状态。
言知川还有他不知道的帐号？
柳颂走到言知川的身後，才知道言知川现在c控的帐号是林大海的。
他往门边的三个脑袋瞧，向他们招手过来。
林大海携着身边两个小弟到柳颂身边，见到言知川在玩着他的帐号愣了下，才想起自己刚刚忘记登出。
他这个帐号的排位中上，可是言知川却存活到决赛圈。
几个人神se严肃关注。
言知川全然未知。现在的他有些棘手，刚接手的时候林大海的角se正苟在洞x里，身上血条只剩三分之一，背包里的药瓶只够他回复到一半。
他没急着用，反倒等着地图上显示存活人数逐渐减少才用上。
毒圈开始扩散缩圈，言知川马不停蹄往中心赶，现在的他若是被困在毒雾中不到几秒肯定si亡。
因此率先到达中心位置，藏匿苟一会是赢下这场游戏的最优解。虽然接手时处於劣势，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输这件事。
无论获胜的方法光不光彩，他唯一想的是只要能赢就好。
言知川紧抿唇，注意听辨四周的动向，附近的枪声越来越近，人数也随之减少。
是时候了。言知川g起嘴角。
言知川提枪上前，不停c控滑鼠切换视角方位。
「啧。」
言知川放下滑鼠。
输了，对上眼的那一刻他的反应还是慢一步。
他失神地从椅子起身，想找林大海说这件事，可是左顾右盼却没见到他，甚至其他人也不在。
柳颂也不在。
双肩被人猛然一拍，言知川抖了一下。
他回首，柳颂在他身後举着双手。
「你们……」他身後怎麽聚集那麽多人？
「刚刚就差一点。」杨虎着急地说。
闻言，言知川愣住。他们看全场？
意识到这点言知川有些不好意思。见到旁边的林大海，他微微低头：「你刚刚忘记登出，我看局势来不及喊你就擅自接手帮你打了。只是最後还是输了……」
林大海摆摆手，「没关系，其实刚刚把位子让你的时候早就该si了，是你撑到最後的。」
「你输了也正常。」柳颂cha话，他点开数据表，「刚刚杀你的是蓝空战队的人。」
被柳颂这麽直言评价，言知川眉头微微一蹙。
但他虚心接受。的确他现在跟其他职业选手相b程度有差。
几人散去，言知川重新接回电脑登入自己的帐号。柳颂开了自订房间邀请他加入。
当晚，言知川慢慢被柳颂消磨打平他的气x。
他不知道几次看到角se从地板上站起，又被人一枪倒下，他一点反应都给不了。
原本气势汹汹想要杀柳颂好几次，现在倒好他反倒被猎物反杀好几次。
不知道柳颂是故意的还是另有所图。
言知川不禁想到上综艺的时候，明明同样的模式，当时柳颂会让着自己发育。现在却是搜到枪就上前打si他。
良久，言知川没心情再点下确认同意柳颂再来一场的邀请。
「累了？」
柳颂探头，好笑的看着他。
「刚刚看你用大海的帐号玩的那场我就发现到，你现在的反应真不行。」
言知川现在处於看见状况，他反应过来，手却跟不上。
「你只能这麽练。有我这种优质的陪练在，当你能够跟我对枪的时候，就不知道能赢多少人了。」
言知川没好气问：「你在哄我？」
「那我这样有成功哄好你吗？」柳颂拍拍x，自信又说：「况且我说的也是实话，目前联盟上我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所以，要继续吗？」
言知川吐出一口气，看也不看。
「继续。」
柳颂狡然笑着轻哼了声，再次发出邀请。
此刻的他，兴致正好。
默不作声的杨虎憋不住靠在身旁的徐寒身上，小声地问：「怎麽会有人可以跟队长单排这麽久？」
徐寒瞥了眼，「所以你抗压能力才不够啊。」
「你怎麽说到我这边来了……」杨虎噘着嘴表示不服。
现在可能会觉得言知川的加入对队伍没有益处。
然而非也，徐寒想或许不出几日凭藉着言知川这gu倔强，很快就会赶上他们。
到时候谁拖谁後腿就不一定了。
言知川许久没有如此尽兴，虽然现在他在柳颂身上获得不到成就感。可是有人愿意这麽陪着他，不厌其烦地做出相同的c作，说到底他还是有感动的情绪在。
直到深夜两点，他们才从训练室离开。
言知川满脑子都在覆盘他与柳颂的差距，肌r0u记忆、反应并不是一蹴就成，才几小时而已，他的右手腕就开始犯酸发疼，有些紧绷。
柳颂注意到他的不适，一言不发抓住他的手给他r0ur0u。
「你还懂这些？」
「毕竟想要在这条路走得再久一点，基本按法我有跟专业的理疗师学过。」柳颂的手掌圈住言知川的手腕，「接下来你的训练量只增不减，你还好吗？」
「被你完nve几小时，你说这句关心可不是时候，我反倒会觉得你在嘲讽我。」言知川ch0u回自己的手，心不在焉：「现在这些有什麽难？别小看我的抗压能力，我可是曾经经历过高强度的唱跳训练。」
闻言，柳颂轻笑，「偶像，我没在小看你。我可是在关心你。」
「油嘴滑舌的。」
言知川不以为意，迳自打开柳颂的房门走进去，没有任何顾忌就大喇喇躺在床上。
明明生理上感觉很累，然而闭上眼睛，jg神上却一点困意也没有。
他感受到另一边的床微微一沉，柳颂的气息与温度全都在他的身侧。
「我明天还是用林大海的电脑吗？」
「不会，郝经理会安排一个座位给你。你对设备有什麽要求，明天再跟他说。」
「哦。」言知川侧躺，「有规定日常几点起床的时间吗？」
「大家都是夜猫子，不会没良心要你七早八早就起床，基本上下午两点到训练室集合就行。」
柳颂回答完，翻身看向言知川的後背：「这些日程的安排在给你的合约书上有备注吧。」
「是吗？我没仔细看。」
「没仔细看？就不怕我们把你卖了啊？」
「你会吗？」言知川翻身，对上柳颂的视线。
「哈。我前前後後奔波才把你拐回来，怎麽可能把你卖了？」
听着柳颂的笑声，言知川浅浅g起嘴角，月光柔和他的清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软。
因为这些没头没尾的话题。柳颂柔声问：「你睡不着吗？」
「嗯，虽然觉得好累，但是一点睡意也没有。这种感觉就像是小孩子隔天要远足的那种兴奋感吧。」言知川将棉被盖住嘴，重新闭上眼睛闷闷的说。
柳颂伸出手，0了0言知川的头。
「你g麽？」
「哄小朋友睡觉。」
「呵。」
言知川不再说话，他感受到来自头顶的温度，温柔的一下又一下顺着他的头发0他的头。
言知川数着。一下、两下、三下……
良久，柳颂停下0头的动作。
没忍住伸手想触碰陷入梦中的人的眉眼。
他其实也睡不着觉。看着言知川真的跟他回到基地，以後只要睁眼就能见到，他便开始期待未来的每一个明天。
如今他们可以闲话家常，闲聊琐碎。
他们成为并肩作战的队友，共赴前行。
他们的距离一步步拉近……
如果可以——
「你到底聪不聪明啊……」
柳颂闭上眼睛，轻声低喃。
长夜里，月亮温柔照耀出细小的微光。
床上的两人面对面，月光模糊他们的距离，使他们看起来触手可及。
只要有一个人前进一步，他们似乎就可以相拥一起。
早晨。言知川醒来，他整个人就睡在双人床的正中间。
身边的人不知道是什麽时候起床离开房间的。
他拿起放在一旁充电的手机连上网路，习以为常点开社群软t。
满屏的最新消息看也看不完——
昨日官宣的动态，温乐轩和姚让、白威杰都为他转发表达支持。言知川点进群组向他们一一道谢以後，又再度打开官宣的贴文浏览留言的动向。
在那之後，郝经理又发出一则声明要让那些b较激烈言论的网友注意，不乏会采取法律的介入。除了这则公告以外，郝经理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他过往b赛的影像，直接替他证实他过去一直隐瞒的经历。
粗略滑过留言列表，影响好坏参半。
言知川按下回到最上，一则最新的留言发布不到五分钟便被顶到置顶。
【就算有经验又如何，空窗两年是不争的事实！实力至上的柳神，这样的人你也愿意？】
【柳颂：怎麽不愿意？毕竟是我私心把人拐来的】
……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但是看着柳颂站出来直面回应让他有无法言说的开心。
他把这种情绪归於柳颂难得的良心。不做他想。
言知川一言难尽，把手机关上。
同时，房间门被人打开，柳颂一身运动套装走了进来。
看着满身汗的他，言知川问：「你什麽时候起来的？」
「一小时前。」柳颂拿出两套衣物，一套给言知川、一套待会他洗完澡要穿的。「你刚起吧，我先简单梳洗，然後你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发去你宿舍那边收东西回来。」
「你现在能跟我出门？」
柳颂走到浴室门边，疑惑问道：「怎麽不能？」
言知川举起手机，「你那麽留言，郝经理没找你算帐啊？」
柳颂愣了愣，意识到言知川在说什麽，面带笑容慢条斯理走过去。
他停在床边，抓住言知川拿手机的手，微微低头问道：「怎麽样，感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