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清平时不爱吃小葱炒蛋,是她家新开的菜园子里只有小葱才做的小葱炒蛋。
等人来齐坐下,这顿饭开火饭才算开始。
只是他们说是分家了,昨天在陈木武家吃,今天在陈木文这边吃,好像只是换了个地方吃饭而已。
陈家老房有水井,打口井要不少钱,现在他们分家两家人还要回老房子挑水吃。
最大的变化就是陈木文现在每天要上县城,晚上回来的晚几乎碰不到他。
看这一桌肉陈翠春心塞,吃的时候还挺开心。
吃完饭又各回各家,江文清收拾完坐廊下吹风,感觉日子根本没变过。
摇椅分给他们家了,陈家人除了她没人有闲心坐在上面摇,她躺在椅子上慢慢放空思绪又睡了过去。
鸡腿饭
三年后。
连成一片绿油油的麦田中, 陈木文正奋力蹬着自行车往家赶。
田头陈二爷正跟队里的老伙计一块把渠通出来,陈木文骑到近前狠狠捏闸把车停下来。
“二爷,咋还干着呢?去我们家吃饭!”
陈二爷老远就看到他, 等他停下来跟自己说话笑眯眯说:“你爹娘说过了, 我晓得的干完这点就去, 日头这么大快回去吧。”
“好咧。”
说完陈木文蹬起自行车走了, 跟陈二爷一块干活的人羡慕道:“这陈家二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前几年去县里干活还有人说他没几天就要回村里, 没想到现在都调到厂里去了。”
“可不是吗!他也是走运, 说是活干的好, 他以前的领导升了,带他一块去的。”
“这一个月听说能拿三四十块呢!”
陈二爷蹲田埂上把烟袋锅点起来,一群人都坐在田梗上歇脚。
老刘偷瞄一眼陈二爷,想让他也说两句。他们说的这些陈二爷比谁都清楚, 但是他就是不搭话。
老刘悻悻道:“陈老二, 他不是跟你家孙子玩的好吗?怎么不把你家孙子一块弄县里去?”
陈二爷嗤笑一声:“那厂是他开的?他让谁去谁就能去?整天喝两口马尿, 你是嘴里憋不住一点骚。”
他不说话老刘难受, 说了就算是骂几句老刘也高兴他搭话:“咱不就是闲话吗……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他们家现在是过的好了, 没想着帮衬你家?”
烟袋里的烟料还没洗完, 陈二爷就不耐烦坐在这听他们嚼舌根,把烟袋锅在田梗上按灭,又下地干活去了。
跟陈二爷玩的好的杨树根也拿着工具下去,还不忘说老刘:“你这老小子,年纪越大看人眼红的病还越来越严重了。陈家二小子不光进厂了, 人媳妇还怀孕了呢!你就眼红去吧!”
陈家这几年越过越好,陈木文去县城上班公社的拖拉机手就让他大哥接替了。
以前拖拉机手再怎么忙都只记工分, 谁知道年底拖拉机手也有队里干部福利了。
虽说没多少,也是个收入,为这队里有人想重新选拖拉机手还闹了一场。
陈木文后来从临时工转正,又让队里人眼红一批,那他家让人眼红的事真是太多了。
唯一能让队里人好受点,说起来还能幸灾乐锅的,就是陈木文和江文清一直没孩子这件事。
现在人家连孩子也要有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江文清其实去年就在准备要孩子的事,不过她还是想当然一些,本来以为要孩子是件很简单的事。
没想到他俩想要,反而没动静。
从去年到今年,江文清一直没怀上,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俩真生不出来。
好在去医院看过以后,大夫只说她俩房事太频繁,让停一个月再准备,一个月以后居然一次就成了。
江文清也是汗颜,没想到房事太频繁还有这种副作用。
总之他俩结婚四年以后,孩子终于来了。
陈木文满头大汗的把车骑进院子里,江文清听到动静出来看:“骑这么快干什么?有啥事吗?”
“我……我……兵哥回来了。”
江文清眉毛一挑:“真的?你看到他了吗?”
陈木文去屋里喝水,江文清每天都晾凉白开专门给他回来喝。
“在路上碰到了。”
江文清舒口气露出些笑意:“那太好了,终于能把东西还给他了,我每次上山都要去转悠一圈,生怕被人弄走了。”
她说的是当时兵哥出事,陈木文带回来的那口箱子。
陈木文大口大口喝完水才算缓过来:“你别说,我今天见到他就跟他说赶紧来拿走,他居然说要再放一阵子。”
这话听的江文清心情不美丽起来,好看的眉头又蹙起来:“你没跟他说最近我们队要清山,放在那也不安全吗?”
队里清山还是因为有人从队里挖出一个古董瓶子,说是山里有老墓,大家最近都想上山挖挖看,江文清都想让陈木文把箱子拿回来。……
陈木文说:“不行就先挖回来吧,别回头被人弄走就坏事了。”
不行也只能这样,反正放哪都是不安心,还不如放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