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黏着我,追求我,让你不高兴了吗。”
“……”
“说话。”柔和却无法拒绝的语气。
古辛的眼前泛起朦胧,她呼吸有些急促,面对这场表面温柔的问询,她竖起的心理防线在悄然溃败。
“我、很不高兴。”
“为什么。”
“……因为他是在骚扰你,让你不高兴了。”
意料之外的回答。
晏双霜怔了怔,这场一对一的较量,第一次出现了她想象之外的走向。
“……你在吃醋?”
古辛苦笑一声:“我有什么资格吃醋。”
这是真话。
一片静默。
好心的神父凝望着忏悔的人,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位不忠的信徒。
晏双霜说:“那你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她看向古辛身上的伤,又道:“你我都很清楚,你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古辛深吸一口气,她终究还是沉重地低下了头,低声道:“以后不会这样了,对不起之前没有遵守约定。”
一场无人受伤的战争,古辛率先退出战场。
非要逼到这种程度不可吗?
晏双霜不知道。
她以为她成长了,进步了,能越来越快地看清面前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把戏,不会再被花言巧语骗过去。
但这一次,古辛睁着雾蒙蒙的眼睛,满目的悲伤和挣扎,却毫无反抗地高举双手,对她投降。
神父的手里藏着枪,她曾经开枪打死满口谎言不知忏悔的眼前人,也在无尽的痛苦中毙了一次次原谅的自己。
她把鲜花洒在她们共同的棺椁上,墓碑上分了两段,刻得是她们八年的光阴。
可现在,她的枪口第一次动摇了。
仁慈的神父在心里说:那么,你要心软吗?你要原谅吗?
如若说世界上有什么不变,那只有时光。
时间会带走一切,也会埋葬一切,它平等地让每个人在记忆里褪色消失,直至情绪不会再起伏,心脏不会再跳动。
“嗯,你知道就好。”
达摩克利斯剑落下了。
晏双霜放开了古辛,捋了自己耳际的头发,她一只脚翘着,含笑道:“所以不需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情了。为你好,也是为我好。”
“我们都应该放过彼此,过新的人生,不是吗?”
过了半晌,古辛沉重地嗯了一声。
“还是谢谢你今天替我出头,应该有好长时间他不会再来恶心我了。”气氛变得松快,晏双霜耸耸肩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看来拳脚功夫没落下多少,以后说不定应导还要请你当武术指导呢。”
古辛却像是被压得忍受不了一般,突然站了起来,她说:“谢谢你的红花油和冰袋,我现在不痛了,组长还等着我过去聊工作呢,就不打扰你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