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收拾完,也聊了几句,多是沈缜问而妇人答,但妇人的答案让沈缜不自觉皱了眉头时间便又过去了很久。在此期间丛绻走了进来,立到沈缜旁边。
“该去用膳了。”女人用的陈述句,“你中午便未进食。”
沈缜舒展眉心:“好。”
她不再看妇人,冲白术点点头,与丛绻一同离去。
去小院短短的路上,沈缜望着天际的明月,道:“能在最开始遇见绻绻,真的很幸运。”
在她身后推着轮椅的丛绻脚步渐慢,“嗯?”
沈缜呢喃:“这世间并非所有事情都是称心如意的,不是么?”
如果昔日扑在她轮椅前的人是另一副性格——被这礼教森严的制度压得已然淡忘了最初最原本的模样,或野心很小很符合“纲常”,沈缜对这个世界的态度怕是会变上一变、不似今天。
所有的所有,造就了所有。
沈缜这感慨也不算忽然而来。异世这么些年,见过许多人、形形色色的人,就更能明白丛绻这般人的可贵。那百分百的潜力值,从来不止修仙的天资根骨。
以修士的耳聪目明,丛绻自然听到了这人呢喃的话语。但她没有回答,淡淡一笑后问了另一件事:“不想知道今日这忽如其来登门的缘由么?”
沈缜不置可否:“左不过是那些事。”
此地是草原以南,虽属北国,但居住的大多不是真自草原上来的北人,风俗习惯和中原人几乎无异。
而那对老夫妻,怕是将妇人送医馆却拿不出来钱,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她们家新开、又都是女子,以为是稳婆之类的,估摸着价钱便宜些又再卖卖惨
听她简短说了自己的猜测,丛绻颇有些无奈:“是如此”
急匆匆而来的脚步声让女人咽下了后面的话。
两人回转身,来人自暗影里现出身形,是专负责传信的令人。他额上有汗,手里呈着的信上粘了三片羽毛。
沈缜眸光一利。
令人躬身敬声:“主人,南边急讯。”
沈缜从他手中抽走信,三两下拆开,目光略略一扫,心下已有了成算——
和她猜的是同一件事,太阿内部乱了。
捏着信纸的指尖用力,沈缜偏头,看向走到她身侧的丛绻。
分别之期
目光相接, 丛绻睫毛微颤,她静了一瞬,道:“太阿?”
沈缜默然。
令人抬眸飞快觑了面前两人一眼, 无声退下。
沈缜道:“信上说,太阿许多弟子义愤,要传闻里参与了昔年事的诸峰峰主给个说法。不知过程具体如何,但流出来的消息是已经发生了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