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直接说这有男人的女人跟着别的男人不像话吧?
凌风木着脸又说了一遍:“我家郎君欲寻高公看相,奈何高公迟迟不归,故而有些疑问请教黎女君。诸位无正事,便莫扰。”
他这一番话村民们听着就像听天书,好像晓得意思又好像不晓得。但刚才见识了这人几下“飞”过来的厉害,又这通身气度,越发不敢说话,只能见着张家媳妇跟着那贵人消失在前面路尽头。
后面还在田里的人“呸”了一声,骂道:“张混子这玩意儿,媳妇有了还不着家,活该!”
另一个人接:“要俺说她媳妇真给贵人收了也不错,看那气派,后半辈子有福咯。”
“不是说张混子以后也好运?”
“嘁。”最开始骂的人不以为然,“眼前的肉和以后的肉你吃哪个?还别说他那玩意儿就算有了运,就比得过贵人?”
“也是”有人喃喃,“欸俺家闺女也水灵哩——”
“闭嘴吧刘墩儿!”一阵笑声,“人家张混子媳妇儿长啥样?你家黑妞长啥样?人可是地主家小姐!”
声音在张家人回来后小了下去,长舌的几人你望我我望你咳了几声,埋头继续侍弄庄稼。
张家媳妇的去处好像不再有人关心。
而那边,沈缜一行人到了处无人的松林,护卫们识相站远,只剩邵玄微仍侍立在旁边。沈缜让她搬了一截粗树根过来,示意少妇坐下:“女郎既有身孕在身,一路行来想必劳累。不如坐一坐,咱们好详谈。”
高兰裳瞥了眼那离男人轮椅最多三尺之远的树根,面色愈发难看。
“”邵玄微见着黎家女郎这神情,意识到了什么,俯身附耳:“主人,男女大防。”
沈缜:“”
她眉宇间添上些无奈,开口:“女郎,我非虎狼之人。只是眼睛和耳朵都不好,若离得远了,怕是难以听清你说的话。”
高兰裳不相信。
村中不乏眼睛耳朵不好使的人,她婆婆公公便是,可这些老人一旦耳朵不好使了,说话就会不自觉大声,怎么会像这个人这般瞧不出半点端倪?
可她心下苦涩。
不相信又如何?她人已经到这里来了,村里人看得都差不多了,在这儿扭捏,难道就能怎样?
于是少妇抿唇又抿唇,还是捏着衣裙,小心翼翼在树根上坐了下来。
沈缜眸底浮现了两分笑意。
她的视线在眼前女子秀丽的容颜上转了一圈,才悠悠出声:“我知晓,关于你父亲的相面之术,你并不能给我答疑解惑。”
高兰裳攥着裙子的手紧了紧。
沈缜又道:“我亦知晓,你现在很惶恐,若我无那想法只想问你些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的妻子或属下来走一遭就好,而是——近乎是故意一般,让村里人知道我带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