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中,一众刀口舔血的江湖人,此刻脸色竟都白了白,愈发难看。
“是邪祟。”一道略有些疲惫但仍旧温和的男声传过来。
姜蓁没有偏头,她的余光早已看见杨珹来到她旁边。不仅他,徐楚刀赤锦,和一些胆子大还有余力的武者都聚了过来,大家一同望着外面。
徐楚刀拿刀在那分界线上比了比,戳在地上划了划,笑一声:“这地方估摸着有点什么,它们进不来。”
众人又沉默。
说实话,他们虽然跟普通人比起来厉害得不得了,但毕竟未得机缘,哪怕再是内力浑厚武功卓绝也是肉体凡胎,跟人打行,可跟鬼打?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就是凡人和修士的天堑之别。
“等到明日天亮,”有人开口,“是不是好得多?”
没有人回答他。
又过了差不多一炷香时间,里面忽然一道喝声:“朴老儿,就是你说天谴,用那劳什子女人献祭,诓得大家来此!你是不是早不安好心!”
姜蓁回头。
人群里,她看见那也狼狈极了的山羊须老者苦笑:“若老夫早知晓如此,怎么自己也前来?”
他很失意:“这不就是造孽太多遭了天谴?只老夫也没算到,这镇子竟冤孽深沉至这般,哪里是献祭解决得了?”
那大汉又喝:“你不过区区中阶,若无算计,怎逃得了雷疯子那炮!”
“”朴无尘苦笑更甚,“李快手,老夫算天机之前,是个剑客,剑不行,但轻功尚可。”
“好了。”
眼看那大汉还打算纠缠,另一个老者站出来:“李快手,何必如此迁怒于朴兄弟?我们如今应该想的是如何安然离开这里。”
“话不能这般讲,许前辈。”一长衫男人笑吟吟道,“都到这一步了,若是不找到金矿,岂非白丧那么多力气?”
“笑书生,你还觉着有金矿?”
“不试试如何知晓?”
长衫男人摇着破烂的扇子,“这间大堂如此奇异,没准就藏着什么东西呢?”
一番吵闹,终究还是无果。
姜蓁三人互看了看,点点头,走回方才的角落。
贺兰雪一直留在原处照料仍旧昏睡着的秋姬,刚才的争执并没有刻意用内力阻断传播,故而她亦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没有说些什么,贺兰雪只看向姜蓁:“秋姑娘的情况不大好,现下已经烧起来了。”
江湖人或多或少都会点简单的止烧止血的法子,可这大堂除了一座神像什么也没有,哪个止烧的法子也做不到。
姜蓁探了探秋姬的额头,感受着那明显不正常的热意,叹了口气:“只希望能赶紧出去。”
她将人搂到怀里,神色复杂。
如果那日在医馆吃饭时的直觉没错,那么这位秋姑娘,就不该也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