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沈缜一语落定,“您的处境不算好。”
片刻的沉默。
耶律纵舒展了眉眼,再次笑起来。
他道:“既如此,映光为何要建议洛真投效于吾?”
“某也只是试试罢了。”
沈缜坦诚:“那时洛女郎还有其他选择吗?”
“……”
耶律纵爽快承认:“映光通透。”
沈缜却再次摇头:“不得已之举,也并非没有思量。”
耶律纵很给面子:“哦?”
沈缜道:“天下分裂已久,一统定是必然。某自负胸有千秋,而洛女郎极擅兵道,可我二人却为女子之身所困,举荐不了、无法科考,满腔抱负无从施展。王子是某所遇第一位招揽女子的上位者,恐怕也会是最后一位。”
“东海国弱,不作思量;乾帝老迈,诸子无能;而元帝虽算明君,却是最囿于礼法之人。王子,您是最好的选择。”
沈缜与上首之人相视:“既然洛姑娘女子之身王子用得,那某王子如何用不得?”
与子同裳
耶律纵当然用得, 或者说今日沈缜选择来见他、走进这座殿里,结局就只有一个——她被招揽,两人缔结主公与臣属的关系。
对此众人都心知肚明。
方才一来一往的问答与其说是为耶律纵解惑, 不如说是沈缜向他展现自己的价值,以期得到对应的回报。
殿内须臾的寂静后,耶律纵笑问:“映光不在乎本王过往征伐所做之事么?”
屠城纵兵烧杀淫掠,中原人不都对此深恶痛绝?
若回答不在乎,那他当真要再重新审视这个人,而回答在乎
耶律纵看着女人, 后者没有避开他饶有兴致的目光,很平静道:“在乎。”
“所以若有幸为王子谋士,某第一条便要劝谏王子约束部下、莫再如此。”她道, “同时, 为王子分忧,如何在不纵容兵士杀性的情况下仍让他们士气高昂。”
耶律纵眸光微定。
片刻,他举杯:“吾幸得映光。”
洛如珍出殿时, 扑面而来的雪花让她下意识抬手遮住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