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可算来了,过几日便是我爹下葬的日子,您可一定要将凶手抓住啊!”
付长宏干嚎几声,让单腾觉得他嫌疑挺大的。
走访邻里和府里下人得知,这位付长宏完全是个纨绔,素来不务正业,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
幸好付大善人广交好友,这才有机会送付长宏去书院读书,否则他学问这样差,定然是进不去学院的。
就算是这样,他也一事无成,还自作主张领回家里一个女子,非要成亲。
付大善人无奈,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但府里的人说,这位少夫人不是个好相处的,贪慕权势,刚过府便想要掌家。付大善人妻子去了多年,府里没有女主人,按理说是该她掌管。
但是,两口子都不是有能力之人,因此付大善人一直撑着付家。
就在去年冬日,付家照例设棚施粥,少夫人自告奋勇办这件事,谁成想,她中饱私囊,用的全是陈米,且粥如水一般,惹的付大善人训斥她一顿。
更是将俩人的月银停了三个月。
种种迹象来看,其实这对夫妻俩嫌疑很大。毕竟付大善人为人和善,和外人没有纠纷。若是大善人去了,府里的家业就落到这对夫妻手里。
至于那位叫雪梅的烟花女子,她都没能正式入府,自然没有杀人的动机。且她杀人反倒是不合理,毕竟如果付大善人活着,她便能捞到好处。
这些都是单腾分析出来的,他随着苏子烨查了不少案子,相当的有经验。
这次他们来到事发当天付老爷房里,只是时隔多日,房里已经被收拾过,实在是查不出什么。
大家分别查看,琳琅好奇的看来看去,而飞扬时刻注意琳琅的动静,生怕她对苏子烨不利。
桌边一角沾了暗沉的颜色,正是付大善人晕倒时脑袋磕到上面留下的血渍。
苏子烨弯腰细心的观察,琳琅看了一圈觉得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便也过来学着他弯腰看桌角。
飞扬有点懵,觉得这人着实有些怪异,但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苏子烨又四处仔细查看后,问了付长宏几句话,最后一行人离开。
走在路上,单腾沉思片刻道:“大人,付长宏说付老爷在房里晕倒,然后脑袋受到撞击,这才死亡,但下官觉得,应当是付长宏夫妻下的毒。”
接下来,单腾将自己的推论叙述一遍。
琳琅连连点头,觉得他说的真对。
不过苏子烨一直安静的听着,等单腾说完,他才顿住脚步,道:
“付老爷只有付长宏一个孩子,等付老爷百年之后财产自然都是他的,他何苦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杀人?”
单腾皱眉:“可是大人您方才问话的时候,付长宏明显眼神有闪躲。”
“自然是因为他心中有愧疚。”
付大善人生前应当是和他起过什么口角。
眼看着晌午了,他们便坐在路边,打算吃一碗馄饨。
路边摊的桌子一看就是年头久了,瞧着都是油花,但苏子烨像是没看见似的,在飞扬擦过凳子后,他便撩开袍子坐了上去。
琳琅见其他人神色如常,便知道苏子烨应当不是第一次吃路边的东西。
琳琅眉毛扬了扬,他不是素来喜洁吗?
热乎的馄饨散发着香气,勾着人食欲大动。
大家都在吃东西,自然不会聊案子,琳琅偷偷的打量苏子烨。
四周都是小摊贩的叫卖声,市井烟火气浓郁,而苏子烨仪态优雅,自带矜贵气质,和这里格格不入。
琳琅垂下眸子,心想大概是因为他生的过于好看吧。
吃着吃着,飞扬忽地出声,指着不远处一个摊位前,低声道:“大人,那位就是雪梅姑娘。”
琳琅知道雪梅便是那位烟花女子。
她还以为付大善人那把年纪,从花楼里捞出来个年岁相当的,但她一抬头,便瞧见一位正是花儿年纪的女子。
年岁看起来不大,也就双十年华,而且她面若桃李,浓姿稠丽,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琳琅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说了一句:“付大善人不是善人吗?怎么还做出这等事?”
比自己儿子年岁还小很多。
单腾不满琳琅,说话难免呛声:“你懂什么,付大善人将她带出来是享福,免得在里面遭罪。”
琳琅嘀咕了一句,单腾没听见,苏子烨倒是看向琳琅。
她说的是,享什么福,比自己爹岁数还大。
“飞扬,你一会将雪梅姑娘请走,我要问几句话。”
飞扬低声称是,去做事了。
他懂事的去和雪梅的丫鬟说话,让丫鬟代为转达。雪梅姑娘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双瞳剪水,我见犹怜,好一个貌美的姑娘。
琳琅对她难免升起怜惜之情,只觉得她也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