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节(1/2)

独孤德连连点头,刘仁轨承担了最重要也是最危险的任务,将最露脸也是战功最著的任务留给了自己。

现在双方合军,兵力近千,五百骑乱营,剩下是四百多士卒也能做不少事呢。

很快,刘仁轨点起两百骑,迅速向东而去,不远处的突厥营地已经有了动静……并不是因为东侧的厮杀,而是定襄县南侧的战事消息已经传来了,据说战局并不太顺利。

主持战事的是阿史那·苏尼失,而留守的是阿史那·结社率……这位前天才被放归的突厥王子有些茫然,李怀仁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是要追击,又何必要将自己放归呢?

如果不是要撕破脸,又何必生擒自己呢?

就在这时候,外间传来一阵骚乱,阿史那·结社率心里一个激灵,第一反应就是闯出营帐,先行拉住自己的坐骑。

如果要逃跑,没了坐骑那就是等死……阿史那·结社率当然不会忘记,当年在马邑,坐骑被射杀的自己是如何被生擒的。

就在刚刚放下心的时候,划破长空的惨叫声传来,阿史那·结社率立即翻身上马,不远处的几个侍卫还以为这位要率军出战……却见阿史那·结社率已经从营中向北而且。

这是要逃跑啊!

数年来,连续的被生擒活捉,连续的败北,让阿史那·结社率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和意志……如果刘仁轨知道,估摸着也是哭笑不得。

事实上,这两日虽然不停有兵力北上出关,留在忻州的突厥兵力也超过了三万,其中两万都驻守在秀荣县以及忻州、代州边境处,留守定襄县的兵力约莫一万。

即使大部分兵力都摸黑南下抵挡唐军的猛攻,但留守的兵力也有一两千之众……刘仁轨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没辙,所以他也只敢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让孙大郎、独孤德能动手。

结果呢,阿史那·结社率第一时间的逃窜,让突厥军中大乱,而刘仁轨在观望片刻后,率两百骑兵踹颇营门。

与此同时,熊熊大火已经在不远处点燃。

夜战(下)

顺利的超乎刘仁轨、独孤德的想象。

仅仅两百骑就杀入了突厥营地,并且制造出了一场即使突利可汗赶到也无法控制的混乱……这一切都拜阿史那·结社率所赐。

滚烫的血液充斥着全身,刘仁轨放声嘶吼,驱马来回,肆意砍杀视线范围内的任何突厥人……事实上,这位历史上直到晚年才成名的将领,就是这个性子。

突然改变主意直击突厥大营,换成苏定方、秦琼、尉迟恭都不会做,但刘仁轨会……不然这位怎么会在历史上以白衣随军建功立业呢。

混乱已经不可抑制了,并不仅仅是由于主将阿史那·结社率的遁逃,更是已经蔓延开的大火。

在孙大郎将火油铺到各地之后,独孤德率百骑赶上,或投掷火把,或射出火箭,将各处粮仓点燃。

借着火光看去,夜空中飞舞的雪花正在乱飘,大量准备明日启程运送的粮草陆续被点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独孤德抢过一根马槊,兴奋的驱马赶上,敲碎了丢了坐骑的几个突厥人的脑袋,率百多骑顺势斜向杀入突厥后营,与刘仁轨合兵一处,在黑夜中肆意杀戮,只有靠近大火,才能偶尔窥探见不停飞溅的鲜血。

等到独孤德麾下的数百步卒举着火把赶到之后,大火从一处蔓延到各处,不多的汇集顽抗的突厥人也纷纷遁逃而去。

总而言之,留守的突厥兵力已经完全溃散,而这给予了南下的突厥兵力以绝望的情绪。

毕竟强行渡过牧马河的唐军兵力不多,最重要的是战马很难运送过来,而偏偏这些唐军士卒没有战车做遮蔽,甚至没有盾牌,虽有秦琼、薛万钧两员猛将不停的率少量骑兵出阵,但局势已经不可逆转。

就在秦琼开始盘算要不要退兵的那一刻,远处突然明亮起来的夜空让唐军士气大振……这儿距离定襄县城有将近二十里路,连夜空都亮了,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规模无比庞大的火。

薛万钧兴奋的驱马而出,似乎之前的厮杀没有消耗他的任何气力,这位河北猛将杀入阵中,如同钢刀切入黄油一般的轻易,面前的突厥人无不拨转马头。

阿史那·苏尼失面如死灰的看着隐隐透亮的夜空,留守的阿史那·结社率麾下至少还有千余兵力,而且定襄县与秀荣县之间还有驻军,唐军是怎么偷袭定襄县的?

但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了,阿史那·苏尼失很清楚,想击溃面前的唐军并不困难,但在大火之后,唐军士气大振,即使要击溃对方,也要消耗不短的时间。

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而且还有一个关键点,唐军都已经偷袭定襄县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放一把火之后南下?

阿史那·苏尼失左盼右顾,看到的是一张张沮丧、迷茫的脸庞……一场大火,烧掉的不仅仅是大量的粮草,也烧掉所有突厥人的战意。

阿史那·苏尼失立即发号施令,近万突厥大军退军北上……甚至都不去管后方数百唐骑的追击了。

反正突厥马快,唐骑再如何也杀不了多少……更何况是在夜里,骑兵活动本就不便。

“此战刘仁轨乃有大功!”秦琼在战阵中厮杀勇烈,但向来性情稳重,此刻也忍不住心中的激荡。

在最关键的时刻,这场大火,会成为最为重要的转折点……不仅仅是这场战事,更是这场战役的转折点。

秦琼迅速指挥全军渡河,最重要的是将战马都运过来,同时让薛万钧亲自率数百骑兵北上查探。

等全军渡河之后,薛万彻已经杀到了定襄县城外,目睹了那熊熊燃烧的大火,也遇见了在战阵中无畏厮杀的刘仁轨、独孤德。

不得不说,独孤德有着与张仲坚、曲四郎一样的强烈建功立业的欲望,但能力并不匹配……在放了一把火后,居然就想着通过提前安排在沙河的船只逃之夭夭。

还是因为刘仁轨的提醒才反应过来,这么大的一场火,突厥会有什么反应?

是要将咱们这不到一千的小股兵力杀个干干净净以报仇泄愤,还是在看到粮草已经被焚烧后选择遁走呢?

这是个逻辑非常简单的判断题,于是刘仁轨、独孤德率兵游弋在定襄县北侧。

正如刘仁轨的判断,阿史那·苏尼失在发现一切都不可挽回后,顺理成章的准备离开定襄……不管是北上唐林岗,还是往西与突利可汗汇合,都不会留在定襄。

一场大火,一场大雪……几乎所有的突厥人都没什么继续厮杀的想法了,所有人都急着回到草原。

就在这时候,刘仁轨、独孤德杀了出来,从定襄县北侧直击而下,虽然只有不到千骑,却将突厥大军搅得大乱。

近万大军,不到一千的唐骑……一比十,但关键不在于刘仁轨、独孤德的冲阵,而在于他们的出现,更在于他们从北侧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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