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郎颇有手段,与陇西李氏来往颇密,与姑姑之子王仁表交好,又得玄龄、克明两公举荐。”
“若是害于兄长之手,他日还有英杰肯受殿下招揽吗?”
用睚眦必报这个词汇来形容长孙无忌,是不过分的,这也是历史上长孙无忌在贞观一朝始终位高但无法参与朝政的原因。
“身世坎坷,身处险境?”李世民笑吟吟问:“观音婢到底知晓什么?”
“此事正要禀报殿下。”秦王妃也不过二十出头,娇笑道:“此事是昨日听三堂姐提起的。”
“客师?”
“嗯,应该其夫君李客师私下所禀。”秦王妃低声道:“李善乃李德武之子。”
“李德武?”李世民眼神茫然,“是陇西李还是赵郡李?”
“去年十一月,裴世矩之女……”
“噢噢,破镜重圆。”李世民恍然大悟,“难怪了,难怪了!”
“李德武抛妻弃子,李善奉养母亲暂居东山寺。”
“所以那日闭口不言。”李世民点头道:“但这两日放出如此流言?”
“那是李客师四子李楷之举,李客师只怕也推波助澜,毕竟玄龄、克明均在殿下面前举荐。”秦王妃叹道:“若入秦王府,殿下……”
“裴氏一门双相,裴寂得父皇信重,裴世矩兼太子詹事……”李世民眉头大皱。
“所以李善坚拒此事,才将身世全盘托出。”秦王妃叹道:“李客师知晓内情,三堂姐昨日才匆匆入宫。”
李世民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心里盘算,河东裴氏乃是望族,但至今未有一人投入秦王府。
要知道其他五姓七家以及次一等的京兆韦杜,均有族人来投……但裴氏没有。
裴寂在朝政中隐隐靠向东宫,裴世矩更是在东宫任职,还有裴龙虔任太子左卫率。
“如此英杰,乃未入囊中的锥,殿下有澄清四海之志……”
“观音婢倒是看重此人,难不成想招婿?”
“夫君此语太过轻佻。”秦王妃横了一眼,“只是怜此少年郎身负才学而坎坷而已,再说夫君不是看中萧家大郎了吗?”
李世民装模作样的道歉,心里却在想,李善此人,看似无足轻重,倒是有些分量的棋子。
“也罢,孤就借虎威与他一用。”
李善的谋划基本上已经支离破碎,但却意外的抓住了幸运女神的裙角。
秦王夫妇也不过只是看中了李善的身份,这是个或许能影响裴家,至少能判断裴家政治立场的少年郎。
拜帖
“八伯,这怎么好意思……”
“太客气了,回头得被母亲训斥呢。”
一旁的周赵鄙夷的看着虚伪的李善,不好意思你别收啊!
“该多少钱,八伯您算了数,待会儿让十六送过去。”
朱玮笑着挥挥手,“酒楼本就是你的分子,东山寺只是占个名头,你还分润下来,满村老少都要承你的情。”
李善回头吆喝了声,“朱八,去买头羊来。”
“老范,备些碳火,选些好碳!”
周赵凑过来,神色古怪,“如许香料,用在羊肉上?”
“你懂什么!”李善哼了声,“这香料,还真得用在羊肉上!”
朱玮目瞪口呆,你用这些香料做吃的?
在唐朝,香料向来是贵比黄金,就这点香料,朱玮花了不少钱,而且还是托了人才弄到手的。
李善一脸喜色,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孜然啊,李善真没想到,这个时代居然还有孜然。
确认没看错,因为李善前世在读高中的时候,就是靠烤羊肉串赚的生活费,甚至大一时候还干过。
如今类似的香料都是以大茴香、小茴香命名,其实种类繁多,用途不一,前些日子李善和朱玮去了趟已经开张的酒楼,意外的在东山发现了孜然,可惜太少。
朱玮这就上了心,特地去寻了些来,没想到不做香囊,而是做吃的。
“大郎,该吃药了。”
李善愁眉苦脸的看着小和尚又出现了,好熟悉的话啊,那次受的伤基本全都好了,但母亲请了大夫来看过,又开了药方。
一口喝完药汁,李善摸着小和尚光溜溜的脑门,“待会儿来吃羊肉,对了,去找些柳枝来。”
“呃,也不知道关中有没有红柳树……”
中年仆人捧着碳火过来,搓着手说:“郎君怎么能动手烤肉,小的来……”
李善兴致勃勃的挥手,不说大话,论烤羊肉串,自己绝对是天下第一人!
前段时日,事情以李善、李楷难以理解的方式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