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的悲欢并不相通
陆尧反复阅读了【祖母】的乞求,确认自己理解没错。
海怪的确是东河部落女人生下来的孩子。
【祖母】也说明了原因。
东河部落生下的婴儿中,女婴会一直健康长大。可如果产下的是男婴,婴儿会在短时间里长出鳞片和尾巴,身体佝偻,渐渐变成蜥蜴一样的水中怪物。
海怪力大无穷,鳞甲表皮坚不可破,它们身体会不断长大,蜕下一层一层的皮。直到短暂的生命结束。
它们的缺点是不能远离水源。
至于其中原因,东河部落也并不清楚。她们只说,这是祈神的恩赐,诞下海怪让她们能统治整个水域。
不久前,海怪群体集体患上从未有过的疾病。
东河部落治不好,眼睁睁看着昔日威武雄壮的海怪,现在一个个病恹恹地躺在水里。除去死掉的三头,还有一部分海怪已经在水面翻起了肚皮,口吐白沫,看起来活不了多久了。
这也让陆尧有几分唏嘘。
台前的海怪:强壮的躯体,厚实的表皮,充满压迫感的外观,霸者横栏。
幕后的海怪:悲惨的身世,痛苦的宿命,虚弱又呆滞的躯体,病魔缠身。
看起来水中无敌的海怪,不仅本身是男婴变异的结果,而且也遇到了看病难的问题。
绝望之下,【祖母】也只有过来,求助于本地神明。
也就是陆尧。
这个请求陆尧也有点没辙。
可惜,我不是药神。
奇迹中,只有制造各种自然现象和灾害,却没有大治愈术这种东西。
大蒜部落三百多口人里,加上萨满总共三个药师。治疗病人都非常紧缺,更别说治疗海怪了。
【祖母】只是在神殿外默默祈祷,对神明坦白。这种事关部落存亡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先知和萨满。
陆尧琢磨了着。
海怪生病,原因可太多了。水太凉太热,水草太多,气候变化影响……甚至可能是海怪专属传染病的诞生。
目前他只能说,爱莫能助。
东河部落文明发展并不理想,可大蒜部落却迎来了又一个标志性事件。
【文字在大蒜部落逐渐普及,大蒜部落学会了使用名字。】
这一条提醒下,陆尧发现大蒜部落的小人们头顶陆续浮现出各自的名字。
【先知】叫农来。
【萨满】叫猎仓。
猪鱼兄弟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
热爱野猪的是【英雄】猎头,喜欢鱼的是【英雄】渔走。
大蒜部落里有两个大姓,农夫都姓农,猎人都姓猎。
除此之外,因为渔网而出现的少量渔民姓渔。两名木匠是姓木,药师姓药,盐民则是姓盐。
概而言之,大蒜部落的每一个人姓名都是根据各自本身从事的职业而来。
这里也能看出,【先知】和【萨满】虽然是部落的领袖,但领袖身份并不是脱产的专门职位。他们各自的本职其实是农夫和猎人,平时也在进行相关劳动。
文字的使用,让特定名字变成了每一个小人独有的标志。名字的诞生,又让像素小人有了更加复杂的自我思考和密切交流。
陆尧注意到,有两个小人正在交流心得。
他们一个叫农雨,另一个叫渔欢。
农雨问:“农田里的粮食,小麦和土豆都可以春天种下,冬天收获。那么水里的鱼是否也是这样呢?”
渔欢说:“水里的鱼自己会长,和小麦一样。”
“那如果春天将鱼种在土里,到夏天它们会不会长得更多?”
“当然不会。鱼只能生活在水里。”
渔欢忽然脑袋上冒出一个感叹号:“你说得好像有道理。鱼虽然不能在土里生长,但如果在河边弄出一片‘水农田’,就能将鱼养在里面,那样就像收获小麦一样,等到了秋天就能直接抓出很多的鱼了。”
“得撒肥料。”
农雨说:“鱼是吃虫子的,农田里有很多虫子。可以把这些虫子喂给鱼吃,它们会长得更大更多。”
“说得对!”
两名小人顿时兴奋起来,一起跑到河边开始摸索起来。
陆尧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一个叫木毫的小人身上。
木毫是部落的两名木匠之一,他这时候正在森林里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