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2)

说完,他脸色铁青地抛下两人,一个人朝停车场走去。

田花花走上前,看看王嘉嘉,略显尴尬道:“太太,呃……我去结下账,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吩咐我一声就成。”

王嘉嘉平淡地说一句:“不用了。”转身返回酒店,去接她妈妈。

回到家,王妈妈又不禁擦拭起王甬民的遗照,长吁短叹。

王嘉嘉安抚她坐下,闲聊一阵,等她情绪平稳后,组织了一番语言,开口问:“妈,爸爸坐牢,是不是为了帮赵泽宇顶罪?”

王妈妈一愣,慌乱否认:“没……没有啊,谁跟你说的?”

王嘉嘉盯着她妈妈的表情,道:“赵泽宇已经跟我承认了。”

王妈妈又气又急:“他干吗要跟你说这个啊?他为什么要跟你说啊?”

听到这个答案,王嘉嘉顿时身体一颤,连日的操劳让她差点没稳住身形,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爸已经去世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真相。”

“这……这……”王妈妈低头,局促不安。

“你如果不肯告诉我,我也会去问赵泽宇,你是我妈,你告诉我,比赵泽宇告诉我,总要好吧?”

王妈妈忍不住哭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静,心里权衡一番,这才告诉她真相:“其实你爸当年坐牢,我就觉得事有蹊跷,检察官找我做思想工作,问我他是不是在帮人顶罪,我去探监也问了他很多遍,他都否认。上一次你和赵泽宇闹离婚,你爸说他要找赵泽宇谈,我就说他,能谈出什么结果?你爸说赵泽宇绝对会听他的,我了解你爸的脾气,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他没办法,才跟我坦白,当年赵泽宇找到他,想让他顶罪,说你们马上要结婚了,所以……所以你爸自愿顶罪。他怕这件事对你造成心理负担,没跟任何人说,一直把这个秘密守了十年,出狱后才知道是谎言。你爸说,你们俩都已经结婚这么久,只要你们夫妻俩能好好过下去,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所以……所以我也不敢告诉你。可……可赵泽宇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王嘉嘉掏出纸巾,安抚她:“妈,别哭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会过好现在的生活的。”

王妈妈看着女儿成熟的眼神,拍拍她的手,欣慰地点点头。

王嘉嘉抬起头,目光投向了窗外很遥远的地方。

63

丧事结束之后的几天,孟真真一直寻找机会再去王嘉嘉家,想偷偷拿回偷拍摄像头,却因王嘉嘉每天白天都在娘家陪王妈妈,未能成行。

丧事过去数日,赵泽宇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

唐显友做得天衣无缝。

王甬民有严重糖尿病,在办公室喝了茶肯定要去上几次厕所,他没有门禁卡,老年人又嫌上下楼麻烦,大概率会进维修中的厕所看看能不能使用。当然,如果王甬民当天没进厕所,他们以后会再想办法。

当天唐显友一直躲在厕所里,王甬民进来后,唐显友从背后偷袭,用沾着迷药的抹布迷晕王甬民,在其昏迷之际,强行给他注射了多支胰岛素,伪造成他自己注射过量。为了保证成功,唐显友足足注射了五支的量,在现场只留下两支空针。唐显友本就是保安部的主管,掌控全楼的监控,随后他删除了自己进出厕所的两小段记录,并且把删除的文件格式化,保证无法还原。

所以当天警察调取监控时,只见王甬民进去,不见其他人进出,两小段被删除的视频的时间差,只当是监控设备故障跳帧罢了。

后来另一组刑警又来公司,要重新调监控的原始文件,不过文件已经格式化,王甬民也火化了,即便警察怀疑,也没有证据了。

如今,赵泽宇手写的承诺书化为灰烬,王甬民这个人证已死,赵泽宇可以高枕无忧了。

晚上,赵泽宇回到家,王嘉嘉从他身前经过去孩子房间辅导作业,夫妻俩都当对方是隐形人,形同陌路。

夫妻俩已经几天没说过一句话了,不过他无所谓,他回到书房,关上门,坐在办公桌后,看了一会儿工作邮件,拿起手机,向田花花和杜总发起了三个人的语音群聊:“董明山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田花花说:“赵总,领导非常确定地承诺,三个月内‘悦峰园’别想拿到预售证,如果运作运作,再长时间也能拖。”

杜总接着说:“董明山有一笔三千万的贷款两个月后到期,以他公司如今的情况,银行给他续贷是完全不可能的,除非他能找到其他资金来源,否则到时我们只要找信托公司出面,和银行签下三方,承诺我们来出资金进行债务兜底,让银行不给他延期,申请清算,他到时就直接破产了。”

赵泽宇问:“如果他能找到其他资金来源,比如他找民间高利贷做过桥呢,他能过这一关吗?”

杜总道:“他接下来几个月内还要凑几个亿来支付土地尾款,否则土地和保证金全部会被没收。几千万他可能有办法从民间筹措,几个亿是不可能的,他手里根本没有抵押物。现在的情况,没有一家银行会放款给他,他在江北不可能找到资金来源,如果他在外地找到资金来源,我们是他公司二股东,只要我这边不签字,贷款同样办不出来。”

赵泽宇道:“你们做得很好。”

杜总笑道:“这样一来,我们用最小的成本,把他手里的两块地都接过来,算是弥补我们第一块地的损失。说起来,即便是这样,算总账,还是没法弥补他抬高第一块地价造成的损失。”

“那就这么办吧。”赵泽宇站起身,每次想到董明山搅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对方是国企、央企或者有背景的大公司,蹿出来搅局,赵泽宇也无计可施,商业社会也不是他只手遮天,可对方只是个小小的董明山,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还敢跟他称兄道弟,真是晦气。

赵泽宇意气风发地在屋子里踱步,下令道:“明天,杜总你直接去找董明山,问他资金问题怎么解决。到时你就给他两条路,一条是让他把整个公司的股份无偿转让给你,你保全他个人抵押的资产,稍微留点钱给他得了,也不用逼他跳楼了。”

“我怕他不同意。”

“不同意?不同意他三个月后什么都保不住,还得欠下这辈子都翻不了身的债。他要是聪明,就选留点家产,好歹还是个有钱人。他要是不想当个有钱人,那就连普通人也别当了。”

杜总道:“我明天好好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不知道我跟他摊牌后,他会不会猜到这些事是我们在背后操刀,如果他猜到,嘿嘿,我怕他跟我打起来。”

赵泽宇无所谓地笑道:“都是成年人,生意场混了这么多年,猜到猜不到,也不需要说出来。”

田花花跟着落井下石:“谁让他自己这么不知好歹,一开始那块地,大家都不竞价,他还以为就他聪明,看出那块地的价值,当这么多大公司都不会算账吗?”

杜总道:“他做地产的当然知道这是局,无非是抱着侥幸心理捡漏,以为大家没法收拾他。”

田花花笑起来:“归根结底还得靠咱们赵总的演技,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信这么多好事能落到他头上。”

赵泽宇冷笑一声:“区区小孩是同班同学这层关系,还以为我真会当他是朋友,跟我‘兄弟兄弟’的,他配吗?小地方的暴发户,没见过世面。杜总,你好好琢磨下明天的说辞,早点把协议签了,我们后面的开发进度要提前。”

田花花对杜总道:“杜总,明天可得看你的了,赵总这几天心情不好,你得给他冲个喜。”

赵泽宇问:“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呃……您家里,您岳父刚刚去世啊。”

赵泽宇冷声道:“他去世关我什么事?”

两人一听,尴尬地不敢回应。

赵泽宇信步来到书架前,接着说:“其实我最近心情还可以,麻烦一个个解决了——”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了两本书中间,藏在书中间的摄像头反射出的镜头光泽,刚好晃了一下眼。他顿时愣住,快步走过去,将两本书推开,一个隐藏式摄像头赫然呈现在面前。

“赵总,赵总?”

“赵总,信号不好吗?”两个人听赵泽宇话说一半停下,未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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