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道:“把那个都指挥使的人头拿来。”
魏周便吩咐人去取,不多时便取来了。这人头一直是作为战功的证据保留着,没得到处置的命令会一直有人好好保存。
赵淮霁仔细看了那人头,回头问曾贵,“你是用什么兵器把他的脑袋砍下的?”
曾贵连忙道:“自然是刀。”
“什么样的刀?”赵淮霁又问。
曾贵犹豫了一下,半晌才道:“是……军中常用的宽刃长刀。”
赵淮霁扭头又问王二牛,“你怎么说?”
王二牛毫不犹豫地道:“小人是用镰刀把他的脑袋钩下来的,就是小人手里这把。”
曾贵立即道:“镰刀怎么可能钩得断人的头?你胡说!”
赵淮霁将人头放下,目光扫过前方二人,缓缓道:“这断口处确实是被钩子类的兵器钩下来的,镰刀能不能钩断人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他看到王二牛的手里还拿着那柄挂着镰刀头的长枪,便指了指曾贵,“试试看,如你能把他的脑袋钩下来,本将军便相信你说的话。”
曾贵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连声道:“大将军,这……这不可……这种事情哪里能试试看?”
赵淮霁冷然道:“冒领军功,死罪!”
王二牛忽地露出了一丝笑,他猛地挥动手中兵器,镰刀的弯处钩中了曾贵的脖子,他手轻轻一拽,刀口处鲜血喷溅,瞬间把曾贵的脑袋钩落。
赵淮霁表情淡然地看着他,缓缓道:“本将军封你为千户!你叫什么名字?”
“王二牛!”王二牛的眼神中还带着毫不遮掩的疯狂。
赵淮霁却皱眉,“王二牛?这名字怎么不像个千户?改个更有气势的名字才好。”
王二牛微怔,点头道:“小人从小力气大,所以取了这个名字,意思是力气顶得上两头牛。小人也觉得这名字很没有气势,只是小人没有读过书,却不知要改什么名字才有气势。王二虎?王二龙?”
赵淮霁:“……”
他寻思了半晌,“有一个字,你可敢当得?”
他望着王二牛,“嚣!嚣张的嚣!”
王二牛微怔,随即唇边扯出一抹笑意,“这个字,我特别喜欢!从今往后,我便名为——王嚣!”
“多谢大将军赐名!”
赵淮霁挥手让手下士兵打扫屋里的尸体与血迹,转向田雪舞道:“你有何事?”
田雪舞道:“有点儿小事儿,那个……想问问我是不是要当公爵了?”
赵淮霁点头,“多半是的,本将军会给你报上去,若没有人比你更早,你就是公爵。”
田雪舞又道:“这个先不提,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弄个女子用的澡房?我总不能每次都让魏大人帮我望着风,才能洗个热水澡吧?”
赵淮霁怔了一下,随即唇角勾起。
原来这二人之前说的是这件事。
赵淮霁道:“没问题,还会有女营帐和女厕,虽然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是女人,但既然有女官制,这些都会建出来。”
田雪舞喜道:“那好呀!我这人别的不怎么讲究,就是爱干净了点儿。”
赵淮霁的目光扫过田雪舞和王嚣,道:“你二人新官上任,给你们一个任务。本将军前些日子假扮新兵,发现士兵吃得非常不好,武器也有许多是劣质。田雪舞,你去查军粮,王嚣,你去查兵器库,涉及什么人都无所谓,只要你们能查出来。查一个,办一个!”
二人同时拱手:“是!”
领了命便离开了。
凤林鹤等他们走了,才问:“这种事臣更擅长,这两个人没有经验,未必查得出来。”
赵淮霁道:“不是想让他们查出来,只是利用他们新官的身份震慑一下罢了。朕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这里不是任何人可以浑水摸鱼,中饱私囊的地方。不过你说得对,他们没有经验,你从旁提示一下也好。”
凤林鹤道:“是!”
魏周忽然道:“陛下和臣的赌注……”
赵淮霁无奈,“行,你赢了,想要什么?”
不管田雪舞是不是第一个女官,但袁苑肯定不是第一个了,她现在都还没进军营。
魏周却一时想不起来有什么要求,只得道:“先记着吧。”
凤林鹤挠头,“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吗?”
看到凤林鹤,魏周终于想起了邓吉,“邓吉呢?没跟你一起吗?”
凤林鹤道:“我们没分到一个旗,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他武功一般,不会在打仗的时候战死了吧?为了青安国战死,还挺对不起他的北齐密探身份的。”
魏周总觉得邓吉不会这样轻易死掉,只是他若没死,为何不来找他呢?
军中人多,邓吉若不来找他,他很难找到邓吉。
关于这两位新官的事儿,魏周得跟赵淮霁说一下。
“凤……护卫,我有话要跟陛下单独说。”魏周道。
凤林鹤眉头微皱,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要求回避,不让他听重要的谈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