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周并不是说谎,他习惯了值夜,晚上确实不困。他在一旁坐着,见赵淮霁一直在出虚汗,便将他的面具摘下来,轻轻用手帕帮他擦去汗水。
半夜里,魏周忽然听到赵淮霁轻声唤着“阿周。”
魏周起身,却看到赵淮霁依旧闭着眼睛,并未醒来。
原来是在说梦话。
魏周走上前,摸了摸赵淮霁的额头,他已经不再发热了,脸上的红斑也消退了些,虚汗明显减少了,看起来已无大碍。
他转身想走,手腕忽然一紧,回头却见赵淮霁在睡梦中抓住了他的手腕,耳边传来轻轻的呓语。
“别离开我……永远……”
魏周微怔,他转过身,坐在床沿上,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腕。
天色渐明,赵淮霁终于缓缓睁眼。
他一眼就看到魏周坐在床边,自己还抓着对方的手腕,似乎已经抓了很久了。
“你……怎么不抽回手?”赵淮霁松开了手。
他竟然保持这个姿势坐了一夜吗?一定很累吧?
魏周活动了一下肩膀,打了个哈欠道:“陛下醒了?还难受吗?小妹不知道陛下对牛乳过敏,不是故意的……”
赵淮霁知他是怕他治魏娆的罪,便道:“是朕自己的问题,当时觉得新奇,没有问清楚是什么做的便吃了,不怪她。”
他吃了药,又睡了一觉,虽然身上乏力,却也没有太多的不适感,过敏的症状已然好了大半。
“只是原本今日要去夜城,却是要推迟了。”
魏周安慰道:“推迟一日,不打紧的,陛下再吃几次药,明日一定就能痊愈了。”
魏娆从门口探了探脑袋,有些局促地问道:“陛下身子好了吧?对不起啊,阿娆不知道陛下对牛乳过敏。”
赵淮霁道:“无妨,怪朕没说清楚。你那个叫‘奶油’的东西一听就是加了奶的,朕居然没有立时反应过来。里面一定加了不少奶吧?”
魏娆道:“完全就是奶做的呀,除了奶就是糖,还有一点点用来分离乳清的白醋,再没别的东西了。”
赵淮霁:“……”
难怪几口就给他撂倒了。
魏娆走上前来,笑着道:“陛下不怪阿娆就好,今日陛下身子不适,正好歇息一天,陪阿娆过生辰好不好?”
赵淮霁疑惑地看着她,“你不是昨天生辰吗?你一年要过几个生辰?”!
昏君第五步五
魏娆解释道:“昨天不是阿娆的生辰,只是想着二哥今天要离开了,才提前过的,今日才是阿娆的生辰。”
她望着魏周,“二哥都没来得及吃一口蛋糕呢,没关系,今天再做一个。”
赵淮霁听到“蛋糕”两个字有些反胃,起身道:“朕身子不适,要回宫休息,不能陪你了,阿周晚上陪你妹妹过生辰,不必进宫了。你昨日的生辰被朕给搅了,今日好好过个生辰吧!”
魏娆喜道:“陛下真是个好人,阿娆多谢陛下!”
庆公公早在外面等着了,他带了大批的皇城卫前来,接了赵淮霁返回皇宫。
魏周把手里那两盒药悄悄塞给赵淮霁,虽未说如何用,但上面是有说明书的,他应该能看明白。
昨天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给魏娆拿兰花,今日时间充足,他便来到杨晋的酒楼里,想着找机会弄几盆回去。
刚到后院,就看到杨晋正在院里站着,目光呆呆地盯着院中的兰花出神。
“王爷的伤可好些了?”魏周试探着问。
“好多了。”杨晋站着说道,“这些花……原本是他最喜欢的。”
“谁?”
“赵淮明。”
杨晋叹了口气,转身道:“帮本王处理掉吧,不要了。”
魏周顿觉惊喜,居然全都不要了!
他便让邓吉直接把花全给运到魏府去,纵使杨晋嫌弃它,它依旧是这样美丽地绽放着。
这么美的花,要是没有人欣赏多可惜。
“还有,”杨晋又回头道,“你去夜城的时候带几个密探传消息用,那边发生什么事,随时传信给本王。”
魏周应声道:“是。”
邓吉跟着魏周回魏府,将一整车的兰花卸到魏家的花园里。
魏娆乐得不行,尤其是看到邓吉,更是开心得很,“这位小哥原来是二哥的属下吗?那太好了,我的生日宴能不能拜托小哥儿?”
邓吉道:“魏大人若是允许,我是愿意的,我喜欢做饭,但是魏大人可能会有别的任务交待。”
魏周正帮着搬花,闻言便道:“没有别的任务,你帮阿娆做饭吧,做得好她必然重重有赏。”
邓吉喜道:“好啊!一定会让大小姐满意的!”
说着就跑去厨房里,跟厨娘商量着买什么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