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义叹气,板着脸说道:“罢了,等过几日天气暖和了,让你堂姐带你们去打马球,孙公子也去,你跟他多接触接触。”
“等亲事定了,为父的心事也就放下了。”
徐若云一口气喘不上来,红润的唇白了几分,她沉默须臾,怯怯开口:“爹,大伯对堂姐的亲事满意吗?”
“还用问。”徐成义抬头看她,有些眼红的说道:“你大伯成天把未来女婿挂在嘴边,夸他有礼懂事,日后必成大器,家财万贯,若珍进门就是享福的。”
徐若云听着不是滋味,若是大伯知道郑显超的事,还会这样想吗?
她不知道。
“那爹,您觉得郑公子如何?品行端正吗?”
徐成义诧异,不知女儿为何这般问,但她问了,自己便回答。
“郑公子的秉性大家看在眼里,你想说什么?”
她摇头,没有说话,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就算自己把郑显超的事说出来,也没人信。
比起堂姐的终生幸福,大伯可能更看重郑家对自己的利益。
徐若云最后问了一句:“堂姐婚期定了吗?”
“六月底。”
她深呼下,还好,还有时间,来得及。
徐成义说了半晌的话,喉咙干了,瞧见良姨娘端茶过来,便抬手让她坐下,别一副懦弱的神情,看着碍眼。
父女两安静的喝了一盏茶,直到正院那边差人来找他。
“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徐成义心烦,好不容易喝盏茶也不安生,“什么事?”
“夫人说过几日苏州的表公子要来,找您商议点事情。”
夫人刘氏的娘家在苏州是商户人家,布庄的生意做的很大,徐成义要依赖刘家的银钱,所以对刘氏甚好。表公子要来,他自然不能怠慢。
“这就过去。”
徐成义起身离开,离开前不忘交代她几句话。
徐若云听都听腻了,低着头敷衍,实则思绪早就不在这里,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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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越钦在刑部大牢待了半天,回来时身上有了血腥和腐臭味,难闻得很。他这么爱干净的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然后悠闲的看书喝茶,基本无人来打扰,但是今日不同,他一进门,侯夫人那边就得到消息,带着人匆忙赶来了。
居平提着一颗心禀报,“世子,夫人过来了。”
“嗯,知道了。”
没什么反应,眼都没眨一下。
空气凝固了片刻,居平立在他跟前没走,哭着脸提醒他,“夫人带了八个婢女过来。”
闻言,陆越钦有了反应,放下书往后一靠,“怎么了?院里谁要娶亲?”
居平笑呵呵的,没敢搭话,但是那表情,陆越钦看懂了,是给自己准备的。
“换齐卓进来。”
陆越钦实在受不了母亲三天两头的给他塞人,前几日打发了一个,今日可好,直接带了八个过来。虽没有明说,但看那架势就知道,准是想给他纳妾。
果不其然,吴秀棉进门时直接让八个婢女站在他门口,一抬眼就能看到。陆越钦心烦,微微侧身,当没看见。
他也知母亲急,但婚姻大事急不来,而且他也没那个心思。
“母亲来可是有事?”
吴秀棉温婉,气质极好,高贵的气质和陆悠然如出一辙,不愧是母女。可她和陆越钦不像,只因她不是陆越钦的生母。这事大半个京城都知道,陆越钦生母在他八岁那年生病去世,外祖和外祖母一商量,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便把他母亲的二妹嫁了过来,给陆侯爷续弦,吴秀棉和陆越钦母亲一母同胞,自然不会亏待他,这么些年,陆越钦的称呼从姨母变成了母亲。
不过吴秀棉有点怵他,主要是陆越钦太有主见,沉默寡言的性子瞧着不大好说话,每回吴秀棉来找他,说话总是小心翼翼,怕他不高兴。
虽是亲人,可也是继母。
吴秀棉扫了外头一眼,继而观察他的神色,道:“昨个去永定府喝酒,你不知道,他家添了个孙子,白白胖胖,很是可爱。”
说完顿了下,接着把祖母搬出来,说:“你祖母如今年岁大了,唯一的愿望就是看你成家,京中像你这般岁数的,孩子都好几个了。”
说来说去,就是想要他成亲生子,若是他不愿意,她们可退而求其次,纳妾也成。
陆越钦知晓家人的算盘,淡然自若的面对,道:“明年吧,今年不成,没空。”
他的说辞吴秀棉也听多了,一年拖一年,拖到二十四岁,再拖下去可怎么好。
她勉强笑笑,又说:“明年议亲也不打紧,但你房里不能没有贴心的人,这样,先放两个,你看如何?”
说着朝外看,问他:“都是我精挑细选,瞧瞧,喜欢哪个?”
陆越钦没看一眼,眼皮都不带眨的,他把喝完的茶杯重重放在桌面上,沉闷的咚声,门口的齐桌瞬间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