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造价昂贵,这次只掷了数十个投向中高层,但恰好有长风自上而下刮来,也连带着把下层又麻了一边。
稀疏不成调的号角声响动上下,即刻有精兵强将飞驰而来,对这些东西毫无反应。
“何人闯山!!”
“贺兆离,”严方疾厉声道:“交出我月火谷门人,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与此同时,门主打扮的贺兆离悠然而来。
“哟,这不是严宫主吗。”
“实不相瞒,”男人笑道:“那三个人,已经被我炼作鼎种了。”
话音未落,有被灵力加持过的怒吼声从第四层的某个宫室里传来。
“他放屁!!!”涂栩心扒着监牢铁窗高声道:“师哥——救我!!我们都在这里!!!”
贺兆离脸都黑了,训斥手下:“糊涂!你们绑人的时候没给他堵嘴?”
手下苦着脸道:“堵了啊,都堵了,难不成他是自己给啃开的??”
真是啃开的。
人家也没想到灵力能施加到牙齿上,连破布头都能楞楞嚼开。
有涂栩心嗷的一嗓子报信,月火谷登时优势直升,派最近的弟子两三下去把那监牢拆得稀烂,把里头三人救了回来。
杜韧平时多凶的脾气,亲眼看着自家师尊师弟都给救出来了,眼睛红红地过去查看他们脸上的伤口。
花听宵急得跺脚:“他们把我的剑融了!”
“再铸一个,再铸一个。”杜韧噗嗤一笑:“咱们宫里还存了点钱,回头给您弄个更好的。”
与此同时,宫雾姬扬也接回了涂栩心,后者一个劲抹眼泪。
“咱们宫的霜花鹿,鹿角被人家割了,鹿肉也给炖了……”
“也罢,”姬扬淡声说:“回去了一样留不住。”
涂栩心未听懂其中意思,一瞥见他的周身灵华,露出欣慰笑容。
“恭喜啊,眼看着气色都焕发了。”
正如他们先前所料,金烟涡扣下他们三人原本是为了要挟索取。
现在战局被一嗓子彻底扭转,贺兆离脸色变得很危险,已是动了全部的杀意。
“来容易,”他千里传音道:“想走,要么拜入我军麾下,要么留下金丹。”
没等领头的严方疾开口,知白观的人已露出被冒犯的神色。
“贺兆离!”道尊怒道:“你欺师灭祖,得位不正,如今还真把自己当作仙门之主了?!”
“我不光要做仙门之主。”贺兆离绽开笑容:“我还要做六派之长,压在你们所有人头上。”
“糟了,”涂栩心隐在月火谷的队伍里,掐指算到:“元贤仙会每甲子一办,正是明年六月!”
这话说得太过嚣张跋扈,以至于严方疾也深深皱眉。
“当心你被轰出道场,众仙门不收叛离祸患!”
“你们若是不允,我就一山一门地打过去。”贺兆离笑着看他:“边陲之地的小门户,也敢卖弄起腔调了?”
两军对峙于长空之中,均是正忙于叫阵对骂,随时都可能打起来。
姬扬善战,此刻已入军阵中待命。
花涂二位均是灵力大损,已安置到后方略作休整。
此刻,宫雾隐在队伍深处,突兀地在百丈开外看到一抹白。
那轮廓形状很是小巧,旁人均是在紧张关注贺兆离及身后兵马的动向,没有注意到它。
——是纸人!
她第一次见到这纸人,脑子里还未想清楚这物件和蔺师姐之死的关系,脚上已先快一步,穿过数十个师兄师姐,去追那悄然飘向严方疾的纸人。
论材质,它比宣纸还来得轻薄,自众人脚边袍角腾挪辗转,离严方疾越来越近。
宫雾不敢想它如果贴上严方疾会有怎样的祸患,眼看自己即将慢上一步,飞身便扑过去,打蚊子般两掌一合用力抄住!
“啪!”
两位高尊还在打嘴仗,冷不丁听见有个弟子在极为响亮地拍巴掌,均是齐齐看了过去。
严方疾脸上阴晴不定:“你在干什么?”
宫雾顾不上解释,展开双手看那纸人如何了。
可在她合掌一击的同时,那纸人应声而散,像是一团雾气般消失了。
有许多纸屑自她掌缝中飞走,风一吹更是没了踪影。
贺兆离同一时间看到她,挑眉道:“你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