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燕往地上一跪,屁股坐在脚后跟上,哭丧着脸抬起头,“拿下了。”
她两眼淤青,一左一右很是对称,“是我们被当场拿下了。”
简曲,“?!”
简曲脖颈僵硬,顺着冬燕的视线朝外缓慢扭头,就看到厨房门外梁夏双手搭在身后缓步进来。
那一瞬间,他握着刀柄却想喊:
救、救命!
梁夏白面脸庞, 笑盈盈的眸子,背着手从外面缓步进来的时候,春日晚风扬着她的发带, 月色烛光下, 她一身书生气, 瞧着特别像书院里摇头晃脑读书的学子。
可就是这样瞧着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 把他二当家打的鼻青脸肿。
简曲本来想拿刀挡在身前防身用, 可一想到敌我差距, 到时候这刀指不定架在谁脖子上呢。
他顿时将刀往灶台前的柴火里一扔, 往地上丝滑的一跪, “大侠饶命。”
跟聪明人装傻是没用的。
简曲跪坐在地上, 模样老老实实低着头, 其实眼睛乱转想办法活命,所以挑着重点说, “我们虽然是山匪,但只劫财没害过命, 而且外头乱成这样, 我们也不过是为了生活。”
他说话的功夫, 沈君牧跟九号已经把外头的山匪们赶羊似的赶到了后院。
瞧着没有危险, 李钱也跟着过来, 手里还握着他从地上捡到的弯刀。
简曲这话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李钱皱着眉说,“外头生活艰苦的人一大堆, 要是人人都效仿你们当山匪就地劫财,那这世道只会更乱, 乱不是你们当匪的理由。”
毕竟在他的角度看来,简曲这些人就是匪, 所作所为不可原谅。
自古以来,君跟民本来就是两个阶层,很难达成共情。
简曲闻言立马抬头,忍不住反驳,“如果有田有房,谁愿意在山上当山匪。”
他伸手一指,指着冬燕说,“她们也有家小,要是能选择,她们也想住在山下好好生活,让孩子跟普通小孩一样进学堂读书。”
她们是被占了田地走投无路,最后才成了山匪。
李钱顿时哑口无言,下意识看向梁夏,选择告状,“皇上,您看看他。”
梁夏,“……”
吵不过开始找梁夏了。
皇上?
简曲愣住了,昂脸看梁夏。
皇上,大梁的傀儡皇上?最后被《我靠种田当上皇上(女尊)》的基建文女主推翻的皇帝?
她不是傀儡吗,怎么会离开皇宫出现在这里?
简曲皱起脸,低头啃手指,是他穿的书出现了变动?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多余的剧情。毕竟按着书里的内容发展,他是不了能见到傀儡皇帝的。
简曲想不明白,小心翼翼问梁夏,“你真是皇上?可听说京城里掌权的是宗室梁佩跟右相冯阮。”
书里是这么写的。
李钱顿时笑了,找回场子,“还做山匪呢,消息怎么这么落后,宗室梁佩意图逼宫,如今被禁足幽巷此生不能外出,而右相冯阮已经调离京城去了东北,这些你竟然不知道?”
不过短短一两个月的事情,京中朝堂上早就风云变幻权力收拢。
简曲听完茫然了。
宗室跟右相不在了,那朝中权力不就尽归小皇上掌管?也就是说朝堂内部其实是稳的!
那基建文女主还怎么起义当皇上?
要知道基建文种田女主之所以能造-反成功,全归功于朝廷的不作为以及皇上是傀儡啊。
简曲懵了,如果女主不是女主,那就说明——
他不是一胎八宝的男主了?!
简曲眼睛都亮了,亮完对上面前的梁夏,心头又是一凉。
他是不用当男主了,他现在可能是囚犯了。
“皇上,我们真是被逼无奈,我们这儿离京城这么近,可对皇城里发生的事情都全然不知,”简曲斟酌用词,“如果我们知道现在是英明神武的您掌权,我们定然会好好做人不会干山匪的勾当。”
他说的不是没道理。
皇权不离京城,知道朝堂变动的也只有京官,下面的官员定然还以为朝堂上是梁佩跟冯阮的天下。
这也是江南出现神女的原因。
有人要搅乱这世道,从而完成自己的野心。
“错虽不全在你们,但你们并非完全没错,”梁夏手从背后拿出来,一抖手上的地志,“本地乱成这样的确是本地知府不作为,但你们做匪劫财还是不对。”
简曲肩膀塌下来,脸皱巴起来,“那你想怎么样?”
也不知道死了能不能再穿一次别的书,如果不能,那他真是倒了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