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这才想起来她还坐在地上呢,弯腰看她,“行。”
梁夏朝九号伸手,掌心朝上,认真道:“你给我当暗卫,以后我吃什么就给你吃什么,有我在一天,肯定饿不着你。”
沈君牧狐疑地看了眼梁夏,觉得她在忽悠人。
她这话说得很是熟练,不像是第一次。
梁夏侧头看他,沈君牧又把目光移开。
九号迟疑瞬间,试探着把手搭在梁夏掌心里,借着她的力从地上站起来,“好。”
梁夏从沈君牧手中把九号的竹扫帚接过来,还给九号。
“去吃饭吧,”梁夏说,“明天正式上任。”
大殿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完了,眼见着沈君牧也要走,梁夏忽然道:“我带你去放烟花,放完再睡觉。”
沈君牧询问似的看向报春,梁夏也跟着微微笑着看向报春,温声问,“可以吗?”
报春寒毛都炸开了,哪里敢反对,“可以可以,我、我先帮君后把枪收起来。”
得到监督员的同意,沈君牧有点开心,但又矜持地抿平上扬的嘴角,跟在梁夏身边往外走。
梁夏从李钱那里取了信号弹,站在殿外空旷处。
信号弹点燃飞空再炸开,颜色是红色的,如烟如雾,海棠花一样绽开。
她示范完,将火折子递给沈君牧,“就这样放,剩下的两个你来。”
“只是这颜色看着有点单调,以后让果子做个五彩的出来,在你生辰的时候放给你看,如何?”
梁夏披着大氅,双手抄袖看沈君牧,文文气气的模样,眼睛很是清澈干净,说话的时候总是一脸真诚。
沈君牧睨她,犹犹豫豫讲,“我娘说,你的话只能信三分。”
“那我多说几句,三分加三分,就是六分了,”梁夏也不生气,嘴角抿着清浅的笑,“六分总能信了吧。”
沈君牧低头点信号弹的捻子,轻轻应,“嗯。”
这支是蓝色的,在夜空中炸开,很是漂亮。
他昂头看天,梁夏侧头看他。
“沈君牧,你留在宫中吧。”
沈君牧扭头看梁夏,疑惑又茫然。
梁夏声音如常,说出来的话却温和又霸道,“你留下,以后我养着你。”
她娘死了,还有她呢,她既然继承了皇位,那便继承了大梁的一切。
包括他。
沈君牧反应了一下, “你养我?”
他越发狐疑地盯着梁夏看,梁夏被他看的脸皮微红,不由缩着脖子将脸往狐裘毛领里藏了藏, 只露出一双干净清亮的眸子看他, “嗯。”
有什么不对吗?
她养他, 不行吗。
“你这话是不是跟很多人说过, ”沈君牧好奇的点根本就不是行不行, 他更没往悖德的方向去想过, 他恍然:“你在大殿里跟九号说的时候, 我就觉得你不像是第一次说。”
梁夏眨巴眼睛, 还真是。
这话她其实还跟艾草说过, 说不会饿着她。她还跟陈妤果说, 如果陈家把她逐出家门,她出去给人搬砖都支持她的伟大炮弹计划。
这样的饼, 梁夏人手送一个。
可她今夜跟沈君牧说“你留在宫里”的时候,是由心而发。
这个“养”, 也跟养九号养艾草的养不一样。
可惜沈君牧丝毫不会往别处想。
沈君牧斜了梁夏一眼, 明明没别的意思, 但他这个小表情愣是透出一股幽怨的意味, “你刚跟九号说完, 就跟我说。”
梁夏,“……”
“我娘说你惯会骗人,让我少听少信, ”沈君牧低头点第三个信号弹,“果然是真的。”
同样的话, 都不会换个花样说,全照搬着用在了他身上。
他看起来很傻吗?他分明都亲耳听见了。
梁夏, “…………”
梁夏纳闷,扭头问李钱,“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沈将军了,她怎么老在沈君牧面前说我坏话呢!”
哪有这样背后卸人车轱辘的!
她还没干什么呢,沈琼花就防贼似的防着她了。
要是有朝一日她跟沈君牧的马车跑不起来,一定是沈琼花偷了她四个车轱辘,跟在后面拖她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