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枯骨中爬出来的人,更知晓死亡意味着什么,不想死,
郁枝鸢冷睨着他,随后见到他缓缓褪下轻薄的衣衫,面上的神情稍缓,她伸手抚了抚叙岚的发丝:“好儿郎。”
前些时日女皇听闻王府出了这样的丑事,被气得不成样子,如今罢了一日的早朝,正在临华殿修养,太医不敢明说,郁云霁却看出了端倪。
女皇的身子每况愈下,此事再也耽误不得。
她专程带着孤启去了护国寺,对外宣称是为幽朝祈福,为女皇祈福。
“殿下,恭王那边许久没有动静了。”三千道。
车行至空旷寂寥的密林中,这是通往护国寺的近路,却因着是一条小道,鲜少有人来此。
郁云霁抬眼望了前方赶车的人,道:“我这位皇姐心思缜密,如今吃下这样大的亏,自然是在酝酿坏水,怎会轻易将此事放过,如今世家大族摇摆不定,多有倒戈的清倾向,她不会不知晓的。”
郁枝鸢定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世家大族倒向她,可她到底是没了争夺皇位的资本。
想来她也为此事烦扰。
“属下查过了,那日恭王送予殿下的男子,先前曾在江南的南风馆待过,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便被人赎了身,从此再无音讯。”弱水道。
郁云霁指尖点在身旁的小案上,指尖敲击在木质小案上,发出“笃笃”的声音。
“……花柳病。”一路上静默无言的孤启蓦然开口。
郁云霁侧眸看向他,却见他偏着头,仍是那副冷脸的模样。
她没有搭话,孤启复又重复了一遍:“他得的是花柳病。”
说罢,他将头偏向了窗外,连个侧颜都不曾给她留。
自那夜两人不欢而散后,她便再不曾去过半月堂。
她政务的确繁忙,但也有同孤启因着子嗣争执的原因。
郁云霁破天荒的没有去哄他,只仍旧同三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今夜宿在佛堂,不知皇姐和姨母得知此事是否会有所动作,还是小心为上。”
护国寺虽是佛门清净之地,却保不齐有哪方势力会借此下手,郁枝鸢同川安王不合,内里生了嫌隙,便可逐一击溃,但其中的凶险却难言。
郁云霁本没打算将孤启带来,是他执意跟来,身边的含玉连夜将他的东西收拾好,美其名曰“一同去为女皇与国运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