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我睡觉向来不老实,从前也有过一觉睡醒,浑身酸痛的时候。”他讪讪笑了下:“初次来揽月苑,失礼了。”
谢如闻给他上好药,心想,从前他估计也是被人给打了。
江濯和他父亲江望在揽月苑里小住几日,江望如今已隐居在寻问山中,早几年在朝中任职,是谢玄烨的老师,晚间的时候,谢如闻去了满月院,和他们一道用了晚食,因着江望在,她也未在满月院里久待。
回了她的上弦院。
谢玄烨和江望在阁楼上下了几局棋,闲谈许久,至亥时,他和江望行走在揽月苑中,送江望回他的居所休息。
行至莲湖后的竹林,耳边传来清凌的话语声:“你这鸟儿的名字不好听,和我同名了,换一个吧。”
江濯道:“说的是,不如你给它起个名字吧。”少年的嗓音说到这里有些羞涩:“日后我若唤你‘阿闻’,是不好区分你和它。”
阿闻。
这些年,也只有谢玄烨会这么唤她。
谢如闻在认真给这鸟雀想名字,就未留意江濯的心思,一旁走过的二人,一时都有些默了声。
待行过这处,江望与谢玄烨道:“濯儿爱鸟,这次来带了两只,还说若十五娘喜欢,便都送给她。”
谢玄烨颔首。
江望看了他一眼,烛火明亮,关怀道:“是不是该用药了,我怎么瞧着你的神色不太好?”江望止了步子:“不必送我了,回去歇着罢。”
谢玄烨轻笑:“让老师担忧了,近来公务繁忙,许是没休息好,无碍。”他做出请的动作,继续送江望回他院中。
一刻钟后,谢如闻正坐在秋千上吹风,江濯在一旁逗鸟儿,时不时的还给谢如闻荡下秋千,浮生来到这里,对江濯道:“江小公子,您父亲说夜色深了,让您早些回去歇着呢。”
江濯随口道:“我父亲从不问我何时歇息的。”
浮生:“……江小公子,您额头上还有伤呢,该回去歇着了。”
谢如闻坐在秋千上打了个哈欠,她有些困了,从秋千上蹦下来,对江濯道:“这伤可不轻,回去歇着罢。”
江濯听她的话,对她笑笑:“明儿我再来找你。”
谢如闻:“嗯。”
——
上回景山用了一夜时间,弄来了秘药。
这回,他去了一夜,翌日午时都未回来,谢如闻有些担心他,一上午都在屋里待着,江濯来找她,她也没出去。
直到申时,景山回来了,谢如闻将他打量一圈,见他未受伤,心里松了口气,接过他递来的药,对他浅浅笑了下,问他:“这次为何这么久?”
景山似是看出了她对他的担心,抬手给她比划:下次不会这么久了。
绿竹在一旁道:“我就说罢,景山的武功极高,无念练了这些年,也不是他的对手,不会有事的。”
相比景山,红梅更关心秘药,凑在谢如闻跟前问:“十五娘打算何时给公子用?”她真想跟过去瞧瞧,一想到江小公子用了药后那副追着十五娘亲的作态。
她就想知道,公子用了药后该是何作为。
就算公子比之江小公子心志坚毅,对药有些抵抗,可这药,劲大,定也能让公子说出心里话,没准也跟江小公子一样,失控的要亲十五娘呢。
谢如闻在手中摆弄着小玉瓶,想了想:“哥哥的老师在别苑,只能他不在满月院的时候用,这小玉瓶我随身带着,见机行事罢。”
绿竹:“这哪行?十五娘忘了,这还,还是情药呢,昨个江小公子控制不住的要亲你,若你一人给公子用了药,我们不在可如何是好?”
谢如闻灵动的眸子看着绿竹:“……哥哥要是亲我,我就给他亲啊,不躲。”
绿竹:“……”
“也对,公子和江小公子不一样。”
红梅在一旁乐呵的不行,说绿竹:“瞧你操心的是什么事,公子若亲了十五娘,岂不是好事?”
绿竹看了她一眼:“那也不行,这可是情药,万一不止是亲亲那么简单呢?”绿竹红了脸:“若,若公子要——女子初经人事,哪能就这么草率。”
谢如闻抿唇看着绿竹红了的脸,其实,她对这些很懵懂,想了想:“我就只给他亲一下,别的不行。”
闲话了片刻,谢如闻将小玉瓶塞进袖袋里,酉时的时候,江濯又来找她了,二人一道去了揽月苑中的小山坡。
还去了红梅经常摘樱桃的地方摘了些樱桃。
行至石榴园时,离的谢玄烨的满月院不远,谢如闻下意识抬眸往阁楼上去瞧,真巧,此时谢玄烨正站在阁楼上往这边看。
谢如闻未理他,回转过身看向江濯,问他:“你身上今日用的什么香?比昨日的好闻多了。”她随意的问着。
江濯对她笑笑,也往自个身上闻了闻:“你昨个说我身上有鸟屎味,我今儿就多熏了会儿香,和昨日用的香还是一样的。”
谢如闻灵动的眸子转了下:“我怎么觉得不同,你让我再闻闻。”说着,她踮起脚尖,纤白指节握在江濯手臂上借力。
直直的凑近江濯。
隔远了看,两道身影相贴,衣衫被风吹融,在层层叠叠的花枝嫩叶后,她在主动亲吻江濯。
可她踮起了脚尖后,红润的唇并未挨到江濯,默了片刻,突然又松开了他,对他道:“过来这边。”她抬手扯住江濯的手腕。
往一旁的假山里去了。
这处假山在莲池后,修建的很复杂,足有三丈高,里面是一个又一个隐蔽的洞口,如今春日里花草旺盛,紫藤花蔓爬满了假山石,将不远处满月院二层阁楼上的那道视线。
给挡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