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殉开场第一句就是,“如果是小周……”
沈亭州打断他,冷冷一笑,“如果是小周一整天都这么在我耳边念叨,他最好祈祷自己别再生病,不然我会用最粗的针头给他打退烧药!”
许殉:……
好脾气的沈医生鲜少发火,一发火震慑力十足。
沈亭州微笑,“许先生,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许殉老实道:“……没有。”
沈亭州语气平和下来,“所以你今天一整天到底在生什么闷气?”
许殉低头抠着枕头套,别扭地问,“那你到底给小周发了什么测试题?”
沈亭州失笑,“就这个?”
许殉鼻子轻轻哼了一下。
五分钟后,许殉把沈亭州发过来的测试题做完,并且把满分的结果截图发给沈亭州。
沈亭州夸赞,“好厉害,做的这么快,还能得到满分。”
许殉这才心情愉快起来,毫不谦虚道:“做再快也能拿到满分。”
沈亭州:……毕竟是儿童版本的逻辑题。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还是以夸为主。
挂了语音电话,许殉给他又发来一段手指舞,这次的手指套着小鞋子,在桌面上笨拙地跳着舞。
沈亭州看了几遍,嘴角不自觉翘起,发过去两个字。
晚安。
看到那边的回复,沈亭州才关掉手机,躺到床上睡觉。
沈亭州吃早饭时, 接到了一通意外的电话。
江寄清冷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透着几分不真切,“沈医生, 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贺延庭在我这里。”
沈亭州呛了一口,一边咳, 一边拿纸巾擦桌上洒出来的牛奶, 期间还不小心碰倒了调料瓶。
一阵兵荒马乱后,沈亭州对江寄说, “我马上过去。”
沈亭州按照江寄给的地址, 到了j大附近的旅馆时,已经上午九点。
江寄住在304号房间。
长腿长脚的贺延庭坐在逼仄沙发上, 身上穿着一套不合身的运动服, 过长的头发垂落,时不时扎进眼睛里。
沈亭州进去时, 他正在揉眼睛。
对上那双泛红, 懵懂的眼睛, 沈亭州表情微僵。
这……
贺总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沈亭州感觉好大一盆狗血朝他泼来, 一时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直勾勾盯着贺延庭, 活像拐卖的犯罪分子。
贺延庭似乎有些害怕, 立刻躲到江寄身后。
江寄明显有些不自在, 但没有拨开贺延庭抱着他的手, 只是对沈亭州说, “我见到他的时候, 他就变成了这样。”
沈亭州不敢明目张胆看贺延庭,低声说, “应该是车祸伤到了脑袋,具体情况还要检查,不过,你是从哪儿遇见他的?”
江寄:“在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
他昨天刚从外地回来,因为学校导师找他有些事。
晚上跟导师吃了饭回来,听到巷子深处有动静,江寄过去时,贺延庭正在被几个小混混打。
他是知道贺延庭出了事,但怎么想不通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了一眼傻乎乎抱着自己的贺延庭,江寄内心充满复杂。
他收回目光,问沈亭州,“沈医生,你能帮我把他送回去吗?”
一听这话,贺延庭更用力抱着江寄,用笨拙的语言表达,“不走,跟江江在一起。”
江寄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但什么都没有说,用力抿着唇。
沈亭州见此情况,赶紧哄贺延庭,“江先生还要工作,你先跟我走。”
贺延庭目前只有几岁的智商,不过话还是能听懂的,一听沈亭州要带他走,抱着江寄不停摇晃。
“我乖乖的。”贺延庭可怜巴巴说,“听话,听江江的话。”
江寄撇下眼睛,似乎不愿见到这样的贺延庭。
沈亭州继续哄,“你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很危险的,外人都是坏人,把你抓走了,你就再也不能看到江先生。”
贺延庭很有逻辑,“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