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被迫仰起脖颈,愣愣看着又有动静的杂草丛。
只见杂草的摇晃越来越大,一个身形修长,浑身是血,面容冷艳但不女气的青年,喘着粗气,拉着一个面容清秀,身形瘦弱比他矮一个头的男人从杂草丛里跑出来。
沈幸看到从杂草丛里跑出来的两人,无措地摇头,眼睫颤动,闭上眼不敢再看。
许诸带着嘲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不是说要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怎么,现在让你看一出好戏你都不愿意?”
手指掐进手心里,带出一片血肉,却比不上心脏被人攥紧的千万分之一疼痛,沈幸听话地睁开眼,瞳孔微微溃散。
看他这幅模样,许诸极为愉悦,语调上扬,伸出手指指了指青年:“你说这个人怎么这么傻,他一个人逃不好吗?为什么要带那种废物一起?”
沈幸却什么都听不到,他愣愣看着在他面前的两人。
逃命的两人目不斜视跑过沈幸和许诸,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青年全身,被他牵住的男人身上也有血迹,却被保护得很好,浑身上下没有一个伤口。
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开口:“邢云,我、我跑不动了。”
牵着男人的青年面色惨白,伤口还在淌着血,闻言,青年担忧地看向男人,他长臂一揽,让男人大部分身体都靠在自己身上:“哥哥,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了。”
风停了,翻腾的杂草寂静下来,两人身后不到一米远的杂草却张牙舞爪,男人面色一变,害怕地看着身后的杂草,他的腿一软,带着本来就力竭的青年一起摔在地上。
男人从青年怀里抬起头看向身后,惊恐地瞪大眼睛,慌张地扫了眼想站起身却怎么也撑不起来的青年。
沈幸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透过散在眼前的发丝目光复杂看着站在两人身后的几个“人”。
说他们还是“人”不过是因为身上还穿着人的衣服,这几个“人”的皮肤颜色是腐烂的青色,皮挂在他们身上,像是不完整的拼图东一块西一块凑起来,眼眶里塞着凸起的满是眼白的珠子,珠子转了转,锁住倒在地上的二人,里面露出丑恶的贪婪。
配着它们头发上、牙齿上挂着的碎肉,还有手上身上已经干枯的血迹,更是让人作呕。
突然,看到什么,沈幸艰难地撑起身体,跌跌撞撞跑到男人面前,伸出手死死抓住男人手臂,嘶声吼道:“不要!”
男人动作却没有丝毫凝滞,他抿唇,将透支全力扶起他的青年,用力往后一推。
青年比他高大修长,明明能在瞬间扯住男人的手同归于尽,却只是苦笑一声,垂下手,朝身后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