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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随着几只咕咕日夜不歇地传信,萧君泽在建康城的恶行也传到斛律明月、崔曜等人的手中。
崔丞相看到来龙去脉时,俊美温柔的面孔当场就裂开了,温文尔雅的他当场就拿起剑,叫嚣着要去建康给贺将军把任务完成了!
岂有此理,他们在洛阳劳心劳力,那个家伙居然敢把这种事拿来玩?
真当这个王朝稳固得很了是吧?
好在,元勰是见过大世面的,立刻拉住了崔丞相,劝他冷静,好说歹说,才阻止了丞相南下。
然后,他们一定认定,必须立刻让陛下回洛阳。
一个月内,他要不回来,他们就一齐请辞,看他怎么收场!
正当如此
在洛阳诸卿的逼迫之下,萧君泽只能长叹数声,他回信求诸卿宽限些日子,要不然,我迁都到建康城来,你们看如何?
如何?
当然是不如何!
洛阳是他们的家了,这家能说搬就搬么?
再说了,南方有什么好,多雨又潮湿,我们吃面的,吃不惯米,陛下别转移话题,再不回来我们就一起走了。
萧君泽与他们来回商讨,拖延了一番时间,好说歹说,终是把时间从一个月,宽限到了六个月。
萧家三个狗子在一边旁观了这场拉扯,佩服之余,也纷纷觉得爹爹那“如果想开窗别人不同意就提议把屋顶拆掉,这样他们就愿意开窗”的理论,非常有道理。
萧君泽也全身心地投入南方的整顿中。
荆州、淮北、淮南都还好说,两个地方本就与北朝联系紧密,非常容易操作,当地的大户早把就儿子送去北方读书,两边下注,如今算是多有收获,满意地快要敲锣打鼓,哪有什么反对的意思。
在萧君泽的诏书到了之后,他们立刻就改换了门庭,登上了去建康重新考试的船。
而东吴之地有些麻烦,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许多豪强为了反抗朝廷,潜入太湖等湖泊山林之中,想要以此对抗。
这些当然是螳臂当车,成为北朝大军的功勋。
在明白南北方都是同一个皇帝后,整个北朝的军队都炸裂开了,斛律明月都快弹压不住,萧君泽也不行不允许北方重新调拨十万大军南下,分五路,各自带着诏书,前去征讨各地郡县——反正在他的一连串折腾之下,各地几乎没有能够联合的大势力,通通都是在各自的土地中战斗,强度和剿匪相差无几。
这样的大势之下,许多乡豪大族,能走的便往南走,不能走的便蛰伏下来,他们相信,以自己的诗书积累,很快会在新朝获得新的地位。
如果说还有哪块硬骨头的话,那无疑是江州这块地方了,这个后世被称为江西福建的地方,在如今,说是穷山恶水绝不为过,尤其是江州的浔阳,堪称造反根据地,从东晋开始,王敦、刘骏、 刘子勋、 萧道成、陈显达都是在这里一路打到建康城。
如今,这块硬骨头,落到萧君泽面前。
不过问题不大,萧君泽已经决定让萧衍的弟弟萧秀等人前去平灾殃叛乱,他也需要扶持南朝的本地人势力,不可能让北方派系一家独大,否则以如今人们乡土抱团的特性,一旦一方势大,必然会压制对方保持优势,那就于国大害了。
同时,萧君泽也从南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军士名单,重建各州的郡兵乡兵……
他的工作非常繁重,因为这是在重新建立整个南朝的行政体系。
但这并不难,江州之外,遥远的广、交、越等南海诸州已经抢先一步,承认了陛下的治理,各地的夷人、俚人、越人甚至主动前来进贡,声称他们原本是偏远贫瘠之地,在萧君泽的治理下才变得富庶,而且,南方的糖和油都是需要市场的,他们向往中原,愿意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而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依仗运送糖油、能航行在大海之中的大船只有中原才能造出来,若是断掉,他们便又只是偏远之地的蛮夷了,远离中原文明,当一个土财主虽然是好事,但有志之士都明白,中原愿意与你做生意,那才是生意。
若是有朝一日,人家的船上带着火枪过来了,那便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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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除了江州这等比较闭塞的地方,其它的地方都处理得很快,尤其是蜀中之地,荆州被断后,按理,扼过江陵、白帝城的蜀中郡守,却比谁都快地投降了北朝,不给对面将领立功的机会,把准备征伐蜀地的将领们气得要死不活。
蜀中百姓却习以为常,从东汉之后,不过两百多年,他们已经经历了蜀汉、曹魏、西晋、成汉、东晋、刘宋、萧齐,这几个王朝变换之多,在华夏大地能排前三,蜀中百姓们早就习惯,他们不在意统治蜀地的是谁,只要不影响他们生活,那就当无事发生了。
于是,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至少在名义上,华夏大地在西晋末年的大变之后,历经五胡十六国,魏晋南北朝,又在两百年后,重归一统。
别的不说,朝廷的大小报纸,都为此事,狠刷了一波销量,对于普通庶民来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对文人墨客来说,却是感天动地大事。
尤其是这位皇帝无论是北方士子,还是南方文人,甚至于草原胡人、南方俚人都能找出吹捧的方向、
草原胡人以宇文家、斛律家等人声称,陛下的皇后就有胡人血脉,此为胡汉一家,陛下以身作则,南北归一,这是我们草原可汉有问题么?没有问题!
而北方士子如崔曜等人则声称,陛下起于北朝,以襄阳为龙兴之地,这是我们中原陛下,没有人可以抢!
南方如萧衍则强烈反对,陛下是我朝萧家的正统血裔,他在南朝当皇帝的时间比在北朝称帝可早多了,再说了,萧家是汉家三杰之一,萧何的后裔,华夏正统,你们北方胡化的蛮子别来沾染。
而最南边的俚人夷族没有那么多的理由,只能凑个热闹,称陛下给我们找出经营之路,允我等入朝,这种恩德不能忘怀,所以,也是我们俚人的首领,不为过——反正皇帝也不可能真的来统治他们,只要他们进入朝廷维护自己部族的利益就好。
但这官司却一路从报纸上打到了萧君泽的桌案上。
好在这些大臣们都没有碰面,萧君泽端水技术还算在线,一个个回信安抚,都说他们是国之栋梁,国之基石、国之铁墙、国之财源……没有他们,国之不国。
当然,萧衍近水楼台,因为离得陛下最近,听到的夸奖最多,非常满意,每天都回家把陛下的称赞写入自家的手札中,成为萧氏一族的珍藏。
而与此同时,崔曜也到收到的信留存成为证明,以至于后世为他们两个谁才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吵了几千年。
萧家大狗二狗在这些日子过得提心吊胆,尤其是萧道歌,作为嫡长子,他几乎被南朝的新官吏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示好,大家都觉得,大皇子又嫡长又长,二皇子眼眸异色,不适合当太子,所以几乎是出门走个路的功夫,就有十几个想要投奔他当幕僚的“隐士高人”。
萧道歌头皮发麻,坐立不安,觉得谁都像是在害他。
天可怜见,我爹爹春秋正盛,你们是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