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东海诸岛,最多不过一千户,这点人口,还不如一个普通的郡县,有什么资格来见他这南朝的尚书令呢?
不过想到海上的事情,素来是陛下关注的,萧衍便多管了一手,将他们交给历阳书院的祖暅,让他们自己处理。
祖暅知道轻重,便又很快去信给襄阳,让主上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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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中,萧君泽没想到自己的领土上还有这样的人才,非常高兴,但他如今也分不出手处理这海上之事,于是,在思考之后,便直接让祖暅给他们三艘千料大船的钱,让他们自己改进,处理新船,同时允许他们补习海上星象,学习星轨的用法。
写完信后,他又感觉还有些不够。
于是,他又找来崔曜。
“什么,设立海外司?”崔曜迟疑道,“这,是个什么官署?”
萧君泽道:“掌管海上事务,发布任务,每年发现新航道,发现新物种,都可以拿来领奖,改进新的船舶,设立新的通商口岸,管理海船,办理保险……”
崔曜听得头晕,不由道:“那,这些事,由谁来主管?”
萧君泽沉默数息,脑子里转来转去,终于幽幽道:“我来吧,这事很重要,等我找到合适的人,再换新人。”
虽然一时半会开不了大航海,但将南海变成自家内海后,依托南海的香料、油料、糖等物的供应,航海技术最多一百年,就能把天赋树点到横穿太平洋。
其实萧君泽有想过派人过白令海去找橡胶土豆玉米种子,但那样,要死在路上的人可就太多了。
崔曜听说终于不是给自己加工作量,松了一口气:“都依您。”
萧君泽忍不住感慨:“当年阿曜你不是这样的,那时,我有多少重任交给你,你都是坚定不移,办得又快又好。”
崔曜沉默了,有许多话想说,但终于是没说出口,只是低头道:“主上说的是,那时臣只有十二岁,如今却已经二十五六,实在是老了,不如从前。”
三狗在一边歪着头:“叔叔,原来二十六岁就是老了么?”
崔曜面不改色道:“人未变,心已老。”
萧君泽轻咳一声:“好了,你快去忙吧,别教坏我家端端。”
崔曜走了,不留一片云彩。
三狗看着叔叔的背影,小声问道:“爹爹,十二岁就算是长大了吗?”
萧君泽摸了摸鼻子:“怎么不算呢?”
毕竟那一年,他也是在元宏手下打工的童工呢,都是为了生活,崔曜真是不懂事,居然还翻旧账!
三狗点点头:“那哥哥们是不是十二岁也可以保护端端了?”
萧君泽摸着儿子的头:“当然,不过你也不用等到十二岁,他们随时都可以保护你的。”
“爹爹说得对,”三狗露出笑容:“他们都喜欢端端!”
萧君泽看着自家宝贝闪亮的大眼睛,笑着抱他入怀里:“端端啊,你以后长得好看,要学会用所有可以保护你的人,保护好自己。”
虽然有着海棠体质,但萧君泽敢保证,自家端端,拿的是人生赢家剧本。
敢以身试法的,他让对方明白,什么叫父亲。
这局棋
斛律明月带领兵马攻打并州这事。
就那么按部就班地做了。
尔朱家的如今掌权的三人,资质低劣,惶惶不可终日,关中到并州,需要渡过天险黄河,而在黄河“几”字形右下的由北至东的大拐角上,有着整个河岸最大的渡口。
渡口能容纳大船,避免搁浅,尔朱氏派了人马守卫渡口,准备来一波火箭,挫其锐气。
结果,火箭还没来得及点火,为首的大船便倒转航向,将船侧身对准了岸口。
就在将领觉得这火箭的命中率会更高时,大船的侧弦窗口打开,露出了黑洞洞的圆环铁口。
一下秒,火光乍现。
一番轰击后,岸边的弓兵已经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些残留的肉块残肢,让上岸的军卒打扫进河中。
船上的火炮也随之被卸下,大船退去,斛律明月走在这河东的土地上,伸手抚摸着的炮火,莫名就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他有一种预感,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草原上那纵横天下的骑兵,很可能会在最后的辉煌中,销声匿迹。
这次出兵,他并没有什么奇袭的打算,而是准备按部就班,顺着地图上的郡城壁垒,一个一个地打过去。
按主上的说法,这一仗,不需要急,稳扎稳打,给沿途世族大家逃亡和转变的时间,如果不配合的,该怎么收拾,按规矩来就是。
……
河东,也在进行一场激烈地争论。
河东是并州的门户,西南两面为黄河,北面有汾河,是并州必守之地,这里盘踞着三个大族,河东薛氏、闻喜裴氏、解县柳氏,三大氏族在北魏起家时,都有足够的贡献,追随过太武帝,在定立世族时,也只是仅次于崔卢郑王李五姓的顶尖的世家。
这次,他们压力极大,毕竟襄阳那位的治世之法与众不同,这些年,也足够他们看清楚了。
襄阳治下,选官不以门第,不以儒学,而是用三个台阶,第一个便是书院的毕业文书凭证,被称为文凭,然后便要政绩,最后才是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