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果只是快乐一下就得怀上孩子,这代价也太大了,看看,他一个不注意,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这找谁说理去?
“这次,要出去巡视么?”魏知善又问。
“不去了,”萧君泽懒懒道,“每次都找这种借口,也挺无聊的,这次,我要直接给萧尚书留书出走!”
青蚨反对道:“你这样,萧衍会篡位给你看的。”
萧君泽笑道:“那我可真想看看,这八年来,老实说,挺无聊的。”
想想八年前,他在干什么,在南朝当皇帝,去北朝大杀四方,建设襄阳,发展工业……
这八年来,他却几乎都在家带孩子,无聊到爆炸,虽然狗子们各有各的可爱,但馒头咸菜吃多了,人也是会想吃大餐的啊。
他这次想要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他投到北朝的尔朱大将军。
尔朱荣如果是真的认可了襄阳的行事法则,愿意完全听命于襄阳的领导,他当然也能把他当自己人,但,按他对这人不多的接触,他的眼里,永远都是浓浓的野心。
这样的人物,不会甘愿屈居人下,他随时都在等待着机会,等待着成为天下之主。
所以,如果他真的有那野心,萧君泽也不介意成全他。
就比如,如今越来越压制不住的北方六镇,就会成为他的晋身之阶。
这种事情,崔曜和斛律明月可能会操作的不太顺利,需要他亲自前去襄阳坐镇才是。
……
说做就做,于是,在三月初春,萧君泽留下一封书信后,带着青蚨和三狗离开了。
当魏贵妃把书信交给萧衍时,这位尚书令几乎气得掀了桌子。
“他就这样走,江山社稷,对他到底算是什么?”萧衍气得心口都痛了,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
“他要是真不在意,朝廷就不会安稳这么多年了,”魏知善安慰道,“就当是陛下暂时去礼佛闭关,反正他上不上朝,关系也不大。”
自从修法后,朝廷许多事情都是由贵族们相互商议而来,皇帝只是盖个章罢了,这也是萧君泽敢离开那么久的底气。
“可是,他也不带护卫,安危怎么办?”萧衍怒道,“怎么也该放个皇子吧?”
“三狗,啊,三皇子毕竟还小,肯定离不开他,好了,尚书您别气了,”魏知善安慰道,“还是想想,怎么解释陛下这几月都不会上朝的事情……”
“还用解释么!”萧衍冷笑道,“随他去吧,如此任性,说不得总有一日,他便后悔了!”
他还有一句话,其实一直深藏心底,没有问出口。
他把孩子都放到襄阳,是想对南齐做什么?
你是真的不怕,我篡了这大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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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泽当然不知道萧衍心中的怒火,他已经带着狗子上了船。
三狗第一次看到长江风光,但却没什么兴趣,只喜欢每次靠岸时,爹爹带他出门去玩。
萧君泽做了一点点伪装,用魏贵妃给的药水,把脸色弄得暗黄,把眉毛画粗,再戴一个流行的道巾,看起来虽然也还好看,但就没有平日那种惊艳了。
青蚨还在问:“你真的不提前去信通知一下大公子和二公子吗?”
萧君泽道:“当然,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他们爹爹亲自来给他们过生日了啊!
“对了,还有三狗。”萧君泽抱着小孩,欢喜道,“你就是爹爹送他们的礼物!”
这一定会是两个狗子收到的,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了。
青蚨不由摇头。
唉,主上这是怎么了,自从见了元勰,就好像什么东西苏醒了一样了。
原来以前是一直在压抑自己么?
他还以为,主上生了孩子之后已经痊愈了呢。
从这开始
在萧君泽前去襄阳的时间,北魏的政局越发混乱。
胡太后当政后,开始疯狂地修筑寺庙,耗费巨大的永宁寺塔竣工,并没有让她感觉满足,她为了自家的福报,开始下令各州都修建五级佛塔,这些钱和丁役当然是要加在百姓头上。
而洛阳的权贵、宦官、宗亲,甚至是禁军,都分别在洛阳修建起各种寺庙,谁修得最华丽,就最有面子,襄阳的玻璃产业乘着这股春风,炉火昼夜不熄,匠人们三班倒,甚至已经能拼接烧筑出三米多高的琉璃佛,华丽至极,当然价格也高得离谱。至于说琉璃瓦、琉璃窗这些,三个琉璃窑坊已经不屑烧了,都把订单交给了一些工匠自己家小作坊,他们已经开始追求起了“艺术”。
而这并不是终点,胡太后几乎每个月都设立斋戒大会,给僧人的布施起来从无节制,又时常大赏身边亲随,让本就空虚的国库雪上加霜。
权贵之间的攀比之风更是刮得呼呼作响,河间王元琛用银子给自己的数十骏马用银子做马槽,那占地巨大的宅院,都是雕饰金玉、琉璃,金碧辉煌至极的,还时常邀请众王爷赏玩,叹息不能石崇斗富。
胡太后更是兴致一来,就打开国库,让亲随百官自己去搬库中布帛,能搬多少,那就是都是自己的,然后看着这些人争相前去拖着厚重的布帛大笑。
这时,柔然因为天灾,向朝廷请求援助,这两年,草原屡屡遭灾,朝廷连六镇都没有怎么救助,却因为柔然向大宦官刘腾行贿,从而得到巨量的援助。
六镇百姓,对此更是越发怨怼。
……
萧君泽到襄阳时,已经是快五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