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柴胡么?”萧君泽不认识这草药,只知道名字。
“怎会不知!”魏知善笑道,“医圣的《伤寒论》便有一方,名为‘小柴胡汤’,能和解表里、升清降浊、调和肝胃、调理气机、扶正祛邪,主治伤寒少阳症。”
“嗯,你把柴胡磨粉,放水里,以文火蒸馏,弄出来的醇剂,也不比青霉差!”萧君泽立刻给技术。
“竟有此事,我这就去!”魏知善立刻起身,前去制药。
萧君泽则微微皱眉,轻叹了一口气。
柴胡注射药剂是后世应急之物,原料简单,制取方便,是在特殊时期,军队面临缺医少药的情况下,硬生生试出来的药剂,对退烧、感冒和疟疾都有奇效,但救命是救命,不良反应却奇多。他小时就挨了一针,结果中奖,半小时不到就送去抢救了。
他能知道这细节,是在和主流一起声讨中药注射剂、要求把这玩意禁绝时,看过别人的科普——科普为什么会有这么粗劣的药剂。
不过这个时代,哪能要求那么多。
一个给高烧小孩退烧的硬实力,就能治人无数了。
……
回到自家院里时,两个学生立刻争着在他面前举起作业。
萧君泽接过,一目十行地看完,夸奖了两个小孩,把一盘小鱼分给两人。
青蚨正在一边计算着最近村人的收入,询问道:“要过年了,公子有什么要买的年货么?”
萧君泽很满意,去墙边量了一下身高,他今年已经十岁了,身高过了一米四,快到一米五,脱离矮冬瓜的范围了,这年代的人都不高,他这身高已经能冒充户主了。
萧君泽眼睛一亮:“当然要,让村人去买几头豚猪,咱们做些腊味,顺便给其它人也分些肉,算是过个好年。”
青蚨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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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北魏皇帝拓拔宏听说南边萧鸾篡位后,写了一篇文采斐然的檄文,讽刺南人兄弟相残,不知德行,同时征召四路大军,南下灭齐。
好玩吗?
天气越发地凉了,萧君泽却没感觉到无聊。
机械纸浆虽然做出来了,可远没有后世那种注胶、漂白、电机打磨出来的均匀细腻。
所以,做出来的纸质量不太行,出来纸有不少杂质,易渗墨,发黄薄脆,揉软了当草纸都嫌喀喇,但耐不住量大便宜,用来练字、描红、记录都十分好用。
过了淮河,南边的许多寒门士族,对这个都有需求,换来了不少村人需要的盐铁米面。
有了这个,村人们吃饭都敢多吃一小碗了。
萧君泽很满意,还专门开始写计划书,规划了坞堡周围的土地,把发展计划都写到一年后了。
除了这件事,魏知善那边也很顺利。
虽然青霉大蒜之类的玩意都太少,不能做出成果来,那柴胡剂的效果却是十分的喜人。
柴胡是一种常见草药,林地山坡常见,处理起来十分方便,取其粗大的根部,洗干净,切片,晒干,磨粉,泡水,蒸馏,就能用啦。
按他的了解,这种药,可以直接喝,也可以注射,也可以当滴鼻剂来黏膜吸收。
而且病人也很好找,发烧嘛,如今是初冬,感冒发烧再常见不过了。
基本上就是一种柴胡浓缩药剂,魏知善变着法子用了几次,调整了份量,便将药方写到她命名为医典的小本子上了。
萧君泽看她那涂改甚多的《医典》,不由打趣道:“我一说方子,你便直接写上去,都不论症的么?”
魏知善微微一笑:“公子心善,还要我先以老鼠家禽试药,但以我之意,不必多此一举,病人才是最好的试药人啊。”
萧君泽不由反对道:“胡闹,那若是吃死了,怎么办?”
魏知善闻此言,不由惊讶道:“公子这是何话?死了便死了啊,还要偿命不成?”
“这……”萧君泽一怔,“也不能如此随性吧……”
“公子啊,”魏知善笑道,“这世重病之人,本就是等死,能治得好了,是他们的幸运,治不好,便是他们的命,如我这等,不怎么收钱,甚至偶尔取世家之财,补贴庶民药材的医者,已经是天底下顶顶善良之人了。”
萧君泽一时语塞,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位道长可是能小小年纪就敢解剖尸体的主,自主行医就敢去金刀割痈,还曾给难产的孕妇剖腹取子,死在她手上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上百……这么看起来,好像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些。
“也是最近跟在公子身边学习制药之术,”魏知善轻描淡写地道,“否则,这个时候,我便带人去行医了,秋冬之季,不少年过三旬四旬的贫家长辈,便要生疾,最能提升医道。”
萧君泽无奈道:“阿善啊,你是医者,怎么没有一点济世救人之心呢?”
真是的,他都觉得自己已经有一点冷血在身了,结果遇到的这位,好像比他还冷。
“公子若是不喜,我可以改,”魏道长从善如流,但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不影响我钻研医术。”
……
萧君泽回到房中,也懒得去劝说,魏道长的心性坚如磐石,有这功夫劝,不如多搓点萃取器,给她提供思路,让她手下少死一点人。
继续做规划吧,他看着坞堡的位置,哼着歌画着图。
如今人少了些,等村子富裕一点,就招些铁匠,打铁太耗体力了,需要一些有经验的,到时才能更容易出成果。
有了武器,这里的人才能自保,才能招来更多的人。
谁要在朝廷里玩心机宫斗啊,看我点科技树!
这种自己捏文明的感觉可真快乐,比坐在电脑面前点鼠标快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