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谎言永远需要用上无数个谎言来弥补, 你再清楚不过。
——但是无论你再怎么骗我……幸好你还活着。
隋昭昭沉默半晌,突然发问:“骆清河怎么样?”
“说到他我更来气了,那么大的火他冲进去能改变什么吗?明知道自己……”王青松语气陡然一顿,然后冷冷的嗤笑一声,“爱送死就送死呗,谁管他。”
“……什么?”
隋昭昭脑子里始终绷紧的一根摇摇欲坠的绳子好像突然就要断掉了,她被骆清河抱出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喘气的幅度有些大得过分,汗湿透了整件衣服,她以为那只是吸入浓烟被火烤的,现在想来,那更像是一身异常的冷汗。
“你别再吓她了!”旁边值班的医生看不下去了,瞪了王青松一眼,看着隋昭昭骤然间煞白的脸安抚道,“跟你一块送进来的男人在204病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放心。”
病房的空气被凝重的气氛填得满满当当,医生有心舒缓一下患者的情绪,笑着问:“这么担心啊?怎么,男朋友?”
隋昭昭回过神,想起在牧马人里那一个暧昧激烈的吻:“不是,但是对我特别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
“交付生死。”
王青松突然出声:“那足够交付信任吗?”
隋昭昭抬眸看向他,那双伤痕累累的眸子在白炽灯下散发着幽绿色的光,像是无人之境的神秘森林,外面布满了迷雾白障,无法随意踏进一步:“我不知道你们在查什么东西,查到了占巴的头上。”
她的语气很冷静,甚至接近于一种不近人情的淡漠:“但我的忠告是,不要试图继续接近了。”
“你到底想——”王青松皱着眉头,话还没说完,就被制止。
“我的意思是,到此为止了。”
别再查下去了,别让骆清河这样鲜活的一个人,再次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风轻轻吹进病房里,这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平日里这人总是一副拽得不行的姿态,好像不把一起都放在眼里,那双充满了倨傲轻蔑的眸子总是自以为伪装得天衣无缝,可也正是因此,矛盾的伪装化为了一簇簇的生机勃勃,淡化了那张永远苍白带着病气的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