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把自己百岁高龄的旧识吵起来就为这个?应岁与不是不喜欢看账目这种枯燥又死板的东西吗?
回到屋子,在夫人朦胧的询问声中陌三千重新睡下。
约摸一个时辰过后,法器又亮了起来。
还是应岁与。
陌三千坐起来:“又怎么了?”
“有一笔账平不了。”
又花了两刻钟帮应岁与把这笔账目来源理顺,陌三千身上已经冻凉,他没有钻回陌夫人在的被窝,而是重新拿了一床被子盖下。
等玉简第三次亮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接近暴躁的边缘。
这段交情,不要也罢。明天早上他就删掉应岁与的讯印!
至于为什么不今晚删?
今晚有事。
什么事?
教应岁与做账!
第二天是应岁与值守大殿。
身为弟子, 鹤云栎按照惯例一早便起来替师父当值,但到时却发现应岁与已经在了,正在用软布擦拭先辈们的灵位。
“师父, 您怎么来了?”
应岁与回道:“闲着无事, 也尽尽自己做弟子的责任。”
他今天也认真梳了头发, 层叠的发带垂在背后活像一根根尾巴。
鹤云栎忍不住偷偷摸了一把。
应岁与疑惑转过头。
他面不改色地解释:“师父的发带打结了。”
蒙混过关的鹤云栎心情愉悦地取了一块软布,一起擦起灵位。
下面已经擦得差不多, 还剩最上面的几个。
这几个牌位是破损
最严重的, 有许多处字迹看不清了。也不是后辈不敬,疏于维护,据说在祖师开宗立派时便已是这样了。
仔细看破损痕迹, 也能看出并非年岁腐化, 更像兵刃造成的破损。
祖师似乎带着这些灵位走过了相当长的路, 才找到这个地方, 成立了云霄派。
鹤云栎小心擦过牌位残缺不全的正面:“先兄穆……”
“先兄穆氏天时之灵位。”应岁与补上了模糊不清的名字,“天初一百三十一年立。”
他接着又说出了后面几个牌位的名字。有的名字鹤云栎听过, 有的没听过, 但都是天初一百二十年到一百五十年间立下的。
那是一段特殊的年代, 无数天纵之才殒落在推翻龙胤一族的征战中,活下到最后的十七位才成了圣君。
鹤云栎好奇:“师父怎么知道先辈们的名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