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岁与似乎没想过这个选项,意外看向弟子,久久没有说话。
本来兴致勃勃的鹤云栎被他复杂的眼神盯得逐渐没了信心:难道师父不想去?
就在此时,救命的消息回了过来,鹤云栎看过对面提供的建议,扭头说给了应岁与:“宿城这个季节冰雕很值得一看,再过半月正好还是冰雕节,很热闹;业肃美食美景也不错,民风好客,很有人情味,一年四季都可以去;芦阳……”
应岁与抬手,打住了他接下来的介绍:“就去东洲吧。”
虽然做了决定,他的语气却称不上欣喜和期待。
鹤云栎也因此明确了一件事:师父确实在回避去见陌阿叔。
为什么?
他们不是故
友吗?
他骤然想起了很早以前的一件事。
那时他只有十几岁,骆九衢还没入门,大师兄又和他很有些年龄差。没有同龄人的他在某次宴会上结识了某个门派的弟子,与其玩得颇为投机。
后来他们回了各自宗门,鹤云栎思念玩伴,便劝师父去拜访朋友。虽然师父最后也带他去了,但却很严肃地纠正了他的一个说法——
他(那个弟子的师父)不是为师的朋友。
只是鹤云栎印象更深的一直是第二句话——
为师没有朋友。
既然没有朋友,那陌三千自然也算不得故友。
刻图上的指针转向东南, 缓缓挪向东洲字样。
越近东洲,应岁与的话也渐渐减少,看着书, 却长时间也未翻过一页。
“师父有心事?”
踌躇再三, 鹤云栎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应岁与抬起头, 回道:“你说为师新做的那套法衣配靛蓝的腰带好,还是配青蓝的腰带好?”
“靛蓝的好。”给出答案后, 鹤云栎才揭穿他, “师父刚才想的才不是这个。”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心事重重的应岁与。入得师父眼的人事物并不算多,能让他上心的更是少之又少。
“听起来徒儿已经知道为师在想什么了,那为师答或不答也没关系吧。”
他在装糊涂。
不过鹤云栎也不想逼得师父像上一次一般用故事来糊弄他。
“如果和陌阿叔有关, 那不妨说出来让弟子也出出主意。”他没忘了应岁与是从决定要去东洲起才变成这样的, “虽然弟子没有师父聪明, 但多个人多个主意, 或许能有一些帮助呢?”
措辞里的谨慎应岁与听得分明。
面对弟子小心翼翼的担心,乖张如他也不禁心软, 退让道:“放心吧, 需要的时候, 为师会的。”
虽没有明说,却也等于承认了所思所想。
得到这份保证的鹤云栎不再要求更多, 他相信师父会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