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恆指尖一颤,坚持道:“我说过,我的命我来定。”
“你说得就一定是真的吗?”洛婉清盯着他,“你没骗过我吗?”
谢恆僵住,洛婉清看着面前青年,探过身去,她伸手抚上他的面容,认真道:“我容不下任何你出事的可能。如果你不会有事,那我在这个位置绝对不会有事。如果你会有事,那我在这个位置,尚可以给你最大的转机。如果你骗我,”洛婉清笑起来,“你就要知道,你身上系着的不止是一个人,如今你所有法令皆出自我口,如果你完了,我一定完了。我逃不了。”
谢恆没说话,他突然明白面前这个人,成长得那么快。
她已经在悄无声息中,学会了将一切掩藏,埋在雪地之中安静伏击。
他被她咬在脖子,再无挣扎可能。
谢恆安静了许久,想着她的用词,追问道:“其二呢?”
“其二,我知我与公子有许多理念不合,公子性格强势说一不二,我若一直只是柳司使,我永远没有改变公子决定的可能。”洛婉清冷静说着自己的理由,“而如今,我不愿意公子做的事,公子便很难做到了。”
听到这话,谢恆笑起来:“我要做的事,谁都不能拦。”
洛婉清听着,眼里带了笑,她平静看着谢恆:“那试试?”
她言语温和,语速很慢,可是却带着一种无声的笃定和压迫,安静又温柔与谢恆对抗着。
谢恆看着面前人,明明是在和他作对,他却不由自主觉得心跳有些快。
他看着莹玉一般的人,屈起一条腿来,手搭在膝盖上,宽敞的衣衫露出他大半胸膛,颇有几分风流意味。
他打量着洛婉清,笑着道:“那你不想做什么?”
“司州,我不想打。”
洛婉清开口分析道:“一旦开战,苦的都是百姓。而司州我看了无数他们的资料,郑氏一族在当地作威作福,为了东都进贡,苛捐重税,民不聊生,它就是一把干柴,一点既燃,我不想直接出兵。”
“你有计划?”
“有。”
洛婉清肯定道:“公子当众接下洛家的案子,在民间已经有了声望。玄山的小说已经在全国问世,司州也不必例外。对于司州百姓,他们现在就需要一把火,而以监察司、以公子如今的名望,到达司州之后,我们有许多种可能拿下司州,并非唯征战不可。”
谢恆听着,脑海中慢慢勾勒出了洛婉清的所有计划。
状告郑平生,为他赢得名望,给了她刺杀郑平生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