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
几乎是在她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的那一刹那,她透过马车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墙角出现。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想见到对方的迫切心情,刹那之间变成了无语。
【世子爷,您可真行!自打知道我这透视眼的漏洞之后,你这一招玩得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你若是不自己冒头,我还真看不见您,呵!】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掀开车帘子,假装想看一眼街景的样子。
然后好像是无意间看到萧翎一般,喊道:“萧大人!”
【萧翎,我有事找你。】
萧翎过来,隔着马车行礼,“臣见过两位殿下。”
长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女,还说不喜欢萧家的小子,刚才那声萧大人叫得可真是欢快。
萧家这小子也是心眼实,喜欢一个人就天天巴巴地往跟前凑,哪怕是投其所好,也不能送那样的生辰礼。
也就亏得是她李央的孙女胆子大且与众不同,若是换成其他的姑娘家,收到那样的生辰礼少不得要被吓到。
但是她的娇娇不一样,不仅收了礼,还说是礼尚往来。因着之前送给萧家小子一个绣王八图案的荷包,所以认为萧家小子是投桃报李,祝自己与龟同寿长命百岁。
然而她却是不知道,谢姝嘴上说是礼尚往来,实则是认为萧翎太过小心眼,送王八之意完全是在打击报复。
离开谢家时,谢姝把二百五留给了小弟谢则美,所以压根不介意另养一只。
何况她也没有完全忍气吞声,将那王八搬回自己院子时,她故意当着一众侍卫的面说要把它炖成王八汤。她之所以当着侍卫的面说,是因为那群侍卫里有一个叫邓喜的人,正是萧翎安插在公主府的眼线。
现在想想,无论是萧翎送王八的行为,还是她说把王八炖汤的赌气话,听起来都是那么的幼稚可笑。比起很多事来,这样的小恩怨简直是微不足道。
“萧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臣受祖母之托,正好要去公主府见两位殿下。”
既然是有事,长公主便让车夫将马车停到一边。
萧翎道:“秦国公夫人欲向小殿下赔罪,请我祖母做个中人。我祖母不敢应下,便谴臣来请示两位殿下。”
长公主一听是这事,面色一冷。
那日生辰宴上发生的所有事,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白夫人分明就是不想娇娇的身世大白,这笔账她还来得及算呢。
“娇娇,你以为如何?”
谢姝直接了当,“可以。”
有些事她不在乎,并不代表她不会计较。
孙女都同意了,长公主自然同意。
“祖母,我出去一下,我有话和萧大人说。”
“……”
长公主笑着答应,心道这孩子又是盼着见到萧家的小子,又是想单独和人家说话,这叫不喜欢?难道是她年纪大了,不懂年轻人的心思了?
思及此,她掀开帘子看着路边的那一双小儿女。
而此时谢姝已经到了萧翎面前,萧翎身形一移,她整个人便被挡得严严实实。如此一来便是有路人经过,也看不清她是谁。
“听说你想喝王八汤了?”
“不想喝。”
“怎么不想喝了?”
【你明知故问,我那就是说的气话,我就是故意气一气你。】
“原来是故意气我的。”萧翎眼尾似染上艳色,狭长的眼睛里滋生中无尽的欢喜。“为什么生我的气?你告诉我,我下回一定改。”
又低又沉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包裹在糖衣之内,又透着无比危险的气息。
谢姝有些受不住,决定不和他扯这些没用的事。
“今日我和祖母去了鲁国公府。”
“我知道。”
【那你肯定不知道我还见到了一个人,那人是温华的生母。她爱种花草还吃斋念佛,看上去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你觉得她不对?”
萧翎这么一问,谢姝沉重的心仿佛找到了依托之处。
【我看见她的抽屉里还枕头下全都是佛经,但不知为何我突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这种感觉,所有人都说她是好人,我自己也看不出来她哪里不好,但我就是怀疑,莫名其妙的怀疑!】
她的心声娇脆中带着急切,焦灼之心显而易见。因为确定自己的神情不会被人看到,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渴求,渴求一个安慰,渴求一个解释,或者说是渴求一个肯定。
【萧翎,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这声明显带着些许的失落,又似撒娇一般的呢喃。
萧翎俯着头,眸色渐深。
轻风起时,吹动少女额前的小碎发,每一丝都透着几分俏皮,勾得人心浮动,充斥着那些午夜酣畅的绮梦,变幻着无数香艳的美妙滋味。
一时之间他心如火烧,喉咙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