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檀当然知道苏子卿喜欢慕容嫣,慕容嫣身份尊贵,貌美如花,在大夏所有的公主和贵女中,是属于天花板级别的存在,但凡有上进心的男子,自然渴求品相最好的女子。
慕容檀还知道苏子卿看似对慕容嫣爱慕难舍,实则不过是把慕容嫣当做玩物。
不然苏子卿追求讨好慕容嫣那么多年,他向天子说过要尚公主为妻吗?
其实只要明白苏子卿身处的位置,知道尚公主要付出的代价,就能理解苏子卿为何撩而不娶。
美色再好,又哪里比上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惜慕容嫣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满心愧疚,觉得辜负了苏子卿的爱意。
看得明白的慕容檀自认为和慕容嫣不熟,也没有提醒慕容嫣的义务,一直冷眼旁观。
慕容檀的话并不讨喜,苏子卿皱眉:“我不是为了长阳公主,我只是担心宁渊,神医说他的病在心不在身,我才过来向你求取令人忘掉记忆的药。”
慕容檀虽然对苏子卿的话感到诧异但还是同意了:“本王可以制出这种药,但是你要付出什么来换?”
慕容檀身份尊贵,还有自己的封地实权,权钱都不缺,又有厌女症,一碰女人就浑身难受,也不好龙阳,私生活清心寡欲得像个和尚。
原着中的宁渊就是为了毁慕容嫣名声,误把慕容檀牵扯进来,慕容檀这才发现自己的厌女症神奇的对慕容嫣不起作用,从此跻身男主阵列成为男三。
聪明的苏子卿很会抓重点,知道慕容檀爱鼓捣毒物,如善从流道:“殿下缺什么药材,尽管吩咐下来,依我母族的江湖势力,就没有找不到的。”
慕容檀这才满意了,两人愉快的达成交易。
“子卿,是谁来了?”在相府养病的时间久了,因为苏子卿的细心呵护和耐心温柔,宁渊和他逐渐亲近。
苏子卿不要脸地揽着宁渊的腰肢,无视进来通报的家仆,往花园走。
“是慕容嫣过来了,不用理她,昨夜下小雪,正衬得梅花娇艳,我们去赏梅吧。”
被苏子卿不停摸腰的宁渊有些不适地轻轻晃了晃腰肢想躲开苏子卿的手,他随口道:“慕容嫣是谁?”
被宁渊摇曳的腰肢晃得心神荡漾的苏子卿听见宁渊困惑的话,顿时心里一喜,脸上依旧不动声色:“那是长阳公主,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苏子卿在向慕容檀求到可以令人失去记忆的药后,隔几天就在宁渊的饮食里下一点,过去的一个月里,宁渊正一点一点失去他全部的记忆。
他现在只熟悉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苏子卿,而且精神也好转了,进食也有了胃口,身形不像之前那样瘦得可怜。
知道是皇家贵女的宁渊站在原地不走了,他劝苏子卿去见慕容嫣。
“公主身份尊贵不可怠慢,哪怕是你的父亲也得接见她,你还是出去招待一下她吧,等晚些我们再去赏梅。”
见宁渊认真的样子,苏子卿咽下还未说出来的话,毕竟宁渊也是关心自己,还同意了和自己去赏梅。
宁渊不知道的是别说公主慕容嫣,即便天子慕容凌亲自上门拜访,自己地位超然稳固如山的父亲完全可以选择闭门不见。
而且苏子卿的父亲是不会住在这里的,苏家在京城有两处宅院,一处住着苏家一家子人,而另一处宅院,就是宁渊现在养病的地方,只住苏子卿。
苏子卿的父亲苏明性格有些古板,教子严苛,苏子卿不喜被人拘束管教的感觉,所以在二十岁及冠后跑出来买了一座二进二出的府邸独自居住。
偌大的苏府除了家奴就只剩苏子卿一个人,关起门做什么事都无所顾忌。
慕容嫣一见到出来的苏子卿就哭,哭得苏子卿心烦意乱。
慕容嫣抽抽搭搭道:“皇兄已经彻底疯了,他老是让我带驸马进宫见他,我找遍各种理由搪塞了一个月实在顶不住。”
苏子卿一下子就沉下脸:“所以你来找我就为了把宁渊送到宫中?”
这句话刺激得慕容嫣哇地一声就大哭道:“我为什么到现在才看出来他就是一个昏君?!他如此对待驸马我实在不忍心,可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被慕容嫣的哭声吵得耳朵疼的苏子卿眉头一抽:“宁渊不是你的驸马吗?!你不去保护他谁来保护他?”
苏子卿知道宁渊的双亲早就去世了,除了名义上的妻子慕容嫣,没有别的亲人,身世凄苦,孤苦伶仃。
而苏子卿印象中的慕容凌算是一个克制自我又理智清醒的君主,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苏子卿从来没有见过慕容凌失态到如此地步,几乎是失去理智的去痴恋一个人。自己虽然会一些挟制君主的屠龙术,但如果慕容凌为了宁渊真的豁出去了,他就必须要再想办法。
他想着先哄得慕容嫣当炮灰顶一阵子,再用自己家族的影响力在朝廷和民间制造流言蜚语中伤天子,在这样腥风血雨的舆论危机中,如果慕容凌还坚持淫行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皇位坐得稳不稳。
惯于玩弄权术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苏子卿咬了咬牙可以选择替天行道,拥立先帝的其他皇子为天子,逐慕容凌下台。
只是这样做,如果失败的话,代价有些太大,大到苏子卿心中有些迟疑,他想了想,又心安理得的觉得一个不仁义不道德无廉耻的君主也不值得自己效忠。
藩王慕容檀就不错,不近女色不好龙阳,完全不用担心他会是第二个慕容凌。
宁渊啊宁渊,你怎么就这么勾人呢,苏子卿心里叫苦不迭,又甘之如饴。
慕容嫣还抽抽搭搭的抹眼泪:“呜呜呜……我……我做不到,皇兄已经开始逼我与驸马和离,宁渊很快就不是我的夫君了。”
苏子卿一愣,不怒反喜,露出笑容。
如果宁渊不是驸马,自己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和宁渊在一起?!
慕容嫣哭累擦了擦眼泪,抬头去看苏子卿,就见苏子卿在笑。
她的内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心口又酸又胀,酥酥麻麻的。
没想到苏子卿这样深爱自己,可恨自己当初不长脑子,错把鱼眼珠子当珍珠宝贝。
慕容嫣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靠近如同朱玉在侧的苏子卿。
苏子卿面如冠玉,气质儒雅,这一笑,湛然温宁,一下子把慕容嫣迷得五迷三道。
于是颜狗开始出击。
慕容嫣一脸娇羞:“我明白你的爱意,我愿意与宁渊和离后嫁给你。”
说着她就扑到苏子卿的怀里,微仰着闭着眼睛向苏子卿索吻。
“你说什么?”苏子卿沉着脸把突然扑到自己怀里的慕容嫣拎出来。
被苏子卿粗暴的举动弄得慕容嫣不明白苏子卿为什么会不高兴,她有些委屈的解释道:“子卿为什么嫌弃我?你明明知道驸马是个断袖,我还是完璧之身……”
知道慕容嫣还是完璧之身的苏子卿脸色一动缓和下来,其实苏子卿也在担心宁渊和慕容嫣发生意料之外的事。
随后苏子卿在慕容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缓道:“公主误会了,在下已有心爱之人。”
十一
苏子卿一想到宁渊心口就发热,他抛下满脸错愕的慕容嫣,步履匆匆离开前堂,去找宁渊。
刚走到宁渊屋外的走廊时,正有婢女端着给宁渊调理身体的汤药缓步而行。
苏子卿疾步上前拦住婢女,接过她手中盛着药碗的托盘。
“你先下去,我来端。”
等婢女转身离开,苏子卿便将慕容檀给他的药粉倒入宁渊的补药,雪白的粉末一点一点的在汤药中融化不见。
宁渊见苏子卿端着药过来,不疑有他,乖乖地一点一点喝完。
苏子卿眸色沉沉,用指尖轻轻蹭着下宁渊被药汁晕染得柔润水泽的嘴唇。
被唐突的宁渊一惊,忍不住伸手推开苏子卿,后退了一步,欲言又止,不安又困惑地看着苏子卿。
被轻轻推开的苏子卿心中却一片火热,这次的药下得有些重,等药效发作起来,宁渊或许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迫不及待的苏子卿打算重新培养和宁渊的感情,企图插足宁渊的感情世界。
…………
慕容檀来找苏子卿的时候,走到卧室外边便隔着半开的窗户看见只披着一件外衫的苏子卿正将宁渊压在床上欺负。
沉溺在情欲中的苏子卿没有发现站在屋外窥视的慕容檀,满心满眼只有身下的宁渊。
慕容檀因为极佳的视角正好能清晰看见。
慕容凌从未见过如此香艳色气的画面他看着宁渊沉溺快感意乱情迷的样子移不开眼睛,被勾引得心神一荡不可抑制地起了生理反应。
“在下头一次知道原来殿下还有窥视他人房事的爱好。”心怀不满的苏子卿说话都怨气十足,说话都带刺。
他穿好衣服正要出门找仆人烧水,结果推开门看见屋外站着慕容檀。
苏子卿当时就气得脑子差点充血,后悔得都想给自己一巴掌,怨自己当时只顾着欺负宁渊连窗子忘记关了,结果真让人看见了。
慕容檀自认为自己不是变态,解释起来:“你第一次向孤求药的时候,孤就让你去寻一味药引,你第二次过来拿药说已经找到药引会送上门来,可孤左等右等不见你来,这才找上门,这次的确是孤的不对。”
印象中明明没有妻妾也不好龙阳的苏子卿是个翩翩风度的正人君子,慕容檀哪里想到苏子卿关起门和一个男人白日宣淫,他本来是气势汹汹来问罪,结果撞见这桩子事。
府里的家奴哪里拦得住被放鸽子脾气暴躁的慕容檀,眼睁睁看着慕容檀闯进苏府后宅。
虽然知道是自己爽约在先,但苏子卿一想到宁渊刚才的样子被人看见就妒火中烧。
每次欢爱的时候他都专门把家仆赶得远远不准靠近,才和宁渊肆意欢好,所做的不就是怕被人看去宁渊的半点春色。
苏子卿知道慕容檀身份尊贵,又是个眦睚必报的蛇蝎,他怼了一句后慕容檀难得道歉又做了解释,即便心不平气不顺,苏子卿也不再多嘴,取出药引递给慕容檀。
烦躁的苏子卿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药的药引竟劳烦殿下亲自来取。”
慕容檀犹豫了一下,他也觉得苏子卿不可貌相,然后就说了出来:“孤最近培养出一种可以改造男子身体结构从而令男子受孕的蛊虫,就差这味药引了。”
可以让男子受孕?!苏子卿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道:“是真的吗?!”
慕容檀傲然道:“当然,孤还可以用蛊医绝症!活死人!”
不愧是蛊王的外孙!苏子卿喜不自禁道:“那这个我也要了!”
慕容檀:“???”他这才察觉到苏子卿的变态程度有点超乎自己想象。
觉得自己以后养蛊虫还需要很多稀奇罕见的药材的慕容檀想了想同意了,又提出要求:“可以,但是你必须让刚才那人陪孤一晚。”
苏子卿脸色大变,眼神冰冷的看着慕容檀道:“那是我的心爱之人,不可与人。”
见苏子卿脸色不好,知道宁渊不可染指的慕容檀悻悻咽下话,之前他一直苦恼自己不能碰女人,又不想碰硬邦邦和自己一样结构的男人。
慕容檀是被宁渊勾引到了,头一次渴求起情欲。
有些苦恼的他刚走出苏府,脚步一顿,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苏子卿求的药,不会都用在了那个人身上吧??!
十二
苏子卿并没有等来慕容檀的药,宁渊就让慕容凌抢走了。
慕容凌没有蠢到直接把宁渊劫至宫中当做宫妃宠幸,他先是造势,利用慕容嫣的任性刁蛮,公告天下长阳公主性格与宁渊不合,使其两人和离。
然后慕容凌再赐给宁渊新的爵位并安排他做自己的起居郎。
起居郎是正经的官职,几乎和天子形影不离,每日随侍左右,记录皇帝的言行,无论大事小情,善行劣迹统统记录,以备后人修史之用。
可官职是正经官职,天子却不是正经天子,失去记忆的宁渊被劫至宫中,每天跟在慕容凌身边,旁人若在还好,慕容凌像个英明神武的帝王,一旦到了夜里办公务时,他会让宫人都退下,只留宁渊在御书房,极尽猥亵之事。
慕容凌这样做的确掩人耳目,再加上宁渊失忆后浑浑噩噩,又很胆小,很惧怕逞淫威的慕容凌,即便慕容凌欺负自己,宁渊也因为羞耻不敢告诉旁人。
故苏子卿即便心急如焚,也对意料之外的发展无可奈何,他只求宁渊的药性会慢慢散去,记起曾经的事反抗起来,哪怕宁渊会同样怨恨自己也比现在这样的处境折磨自己强。
慕容凌用迷恋的目光看着宁渊瘦,心中起了怜爱,忍不住亲了亲宁渊微张的嘴唇,然后又和宁渊深吻起来,激烈的亲吻几乎让宁渊喘不过气来。
昏昏沉沉的宁渊跌入黑沉的梦境时,隐约听见慕容凌说了一句话。
“朕会尽快把长阳嫁出去,等再过几个月风波过去了,朕封你为妃,从此可以和朕光明正大地欢爱了。朕的后位也留给你,只是需要等几年慢慢来,毕竟爱而不藏会让你受到伤害。”
慕容凌还被宁渊家宴上的眼神所蛊惑,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和宁渊是相互爱慕。
或许宁渊爱自己并没有自己爱宁渊的那么深,但慕容凌已经不在乎,他费尽心思只想和宁渊更加长久地在一起。
其实大夏历史上是过一位好男色的皇帝,那个皇帝爱极了他的男宠,连子嗣都没有留下,要不是有忠臣死谏,他都想把皇位让给自己的男宠。
最后还是他的弟弟继承了皇位,大夏朝才没被易主,慕容凌之前还挺鄙夷那个皇帝的,可直到慕容凌自己真的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忽然就明白了那位祖先当时的悸动。
慕容凌心里又甜蜜又苦恼,忍不住在宁渊脸上轻咬一口。
“你把朕弄成一个荒淫无度的昏君。”
宁渊的记忆是一点一点恢复的,起初他想起自己是个现代人,然后又想起自己是穿越到书里,最后才一点一点回温了自己如何被慕容凌和苏子卿欺辱折磨的记忆。
慕容凌摸了摸他软绵的肚子,皱起眉:“怎么腰又细了?”
被他抱在怀里的宁渊闭着眼一言不答。慕容凌不喜欢看见宁渊这样安静的样子,想了想又把宁渊压在席上。
宁渊有些厌倦地阖上眼,宁渊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霸道天子,他还信誓旦旦的以为自己也爱他,也不想想自己为什么会爱他,难道自己会爱他残暴不仁,爱他荒淫无道吗?
可宁渊不敢反抗,他察觉到慕容凌似乎陷入一种难解的困境,如果自己拒绝甚至反抗慕容凌的爱意,只会招来更大的苦果。
在这里,无一人是自己可以信赖寻求帮助的,即便是慕容嫣也不值一提,宁渊只能自己想办法逃走。
宁渊羽睫轻颤,喘息着勉强道:“陛下,元旦要到了,微臣想出宫看灯会。”
慕容凌摸着宁渊的脸有些失神:“朕陪你一起去。”
元旦是一年之中最热闹最重要的节日,大夏朝官方和民间都会举办盛大的灯会。
其实宫中也会举办灯会,可宁渊执意要出宫去朱雀大街看,慕容凌觉得宁渊进宫这些时日甚是乖巧让自己很满意,由着宁渊胡来。
朱雀街路旁的绣楼高阁栉比鳞次,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处处流光溢彩。
街上游人如织,摩肩擦踵,欢声笑语,充满烟火气息。
慕容凌牵着宁渊的手在一处卖面具的摊子前停下,他兴致勃勃买下一个漆黑的鬼脸面具,给宁渊戴上。
宁渊皱眉:“丑死了……”
慕容凌哈哈大笑:“丑才好,这样辟邪,保佑吾家探花郎新的一年平平安安。”
他说着又买下另一个同款红色鬼脸面具正欲戴上,却被一个匆忙路过的人撞到手臂,面具掉在地上。
慕容凌身边的侍卫直接把那个男子从人群里拎了回来,等待慕容凌的指使,要不要把这个冲撞天子的人丢牢里过年。
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撞了人一脸气愤对拎着自己后衣领的侍卫大声道:“你这莽汉子,快放开我!”
慕容凌想了想制止了侍卫的行动:“算了,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男子瞥见地上掉落的面具再听慕容凌的话顿时明白了,尴尬一笑作揖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是小民冲撞了贵人,现在东门华池马上要放烟花了,我再不快点过来,就没好位置。”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整条朱雀大街的人都动了起来,往东门而去,密集的人群像洪水一般裹挟住慕容凌和宁渊。
拥挤的人群冲散了慕容凌的侍卫们,慕容凌刚想将宁渊的手握紧一些,却发现宁渊的手像一条鱼一样在他手心又快又轻的滑走。
心里一慌的慕容凌抬头四顾,却只见身边挨挨挤挤都是黑压压的人,不见宁渊。
宁渊几乎失态一般挡在那个人前面,他看着那张肖似自己初恋的脸,眼眶一热眼睛一湿。
在穿越之前,宁渊是有一段恋情的,初恋是个活泼漂亮的女孩,宁渊是很爱她的。
可他在家庭环境的影响下,感受不到别人对自己的爱,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
初恋忍受不了感情迟钝的宁渊,离开了他。
后来宁渊拒绝了很多喜欢他的痴男怨女,与其说再也没有人打开过宁渊的心房,还不如说宁渊主动将自己的内心封闭。
而初恋始终是他心口上一抹皎洁的白月光。
这次穿越到这个世界,受够了折磨欺辱的宁渊意外发现了一个长得和初恋有八九分像的人,以至于激动到几乎丧失理智。
正在逛街的慕容檀见一个带着漆黑恶鬼面具的人拦住自己,有些不悦地伸手去揭开这个无礼的人面具,却没想到面具下是一张明亮的面孔。
慕容檀看见宁渊闪着细碎星光的眼眸,像是闯进一个幽深的感情世界,心微微一动。
这个人,好像很喜欢我…………
本来就对宁渊印象深刻的慕容檀心里还惦记着宁渊在床榻上的风情,只可惜苏子卿虎视眈眈,不可染指。
慕容檀看着眼眸湿润的宁渊微微一笑:“公子拦下我是有何事?”
宁渊红着脸,微微垂睫回避了一下慕容檀的眼神,又轻轻抬眸去凝视。
慕容檀不知怎么的被宁渊顾盼生辉的眼神弄得脸也红了,他顿时觉得宁渊是个爱勾引人的惯犯。
要知道,自己和这个人可是第一次见面呢,这人就一副爱恋自己很久的样子。
慕容檀表面上没表露出来,但内心难免看低他。
还把他当成初恋的宁渊期期艾艾道:“我……我没家了,你可以收留我吗?”
宁渊说着把自己腰间佩戴的玉佩解下来递给慕容檀。
这玉是难得的好玉,是西域进贡的羊脂白玉,慕容凌总喜欢送些奇珍异宝讨好宁渊,这枚玉佩还是慕容凌出宫前亲自给宁渊系上的。
慕容檀也没有犹豫微笑着接了下来:“这份礼很重,我没有理由拒绝。公子如何称呼。”这次是猎物自己跑上前拦住自己的,苏子卿应该哑口无言吧。
慕容檀并不缺这些身外之物,他只是在让猎物放松警惕。
高兴不已的宁渊刚想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又犹豫了,他名字后面代表的身份是探花郎,前驸马,天子近臣……他担心把真名说出来后会被慕容凌找见。
宁渊想了想便把自己的姓改成母亲的姓:“你可以叫我沈渊。”
知道他名字的慕容檀有些高兴:“我在家中排名第三,沈公子叫我三郎就好。”
慕容檀刚把宁渊接回家的时候还算君子,彬彬有礼。
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那种被宁渊深爱的感觉开始迷惑慕容檀,让他除了对宁渊的色欲外还从内心深处忍不住想要回应宁渊的爱意。
可慕容檀一旦想和宁渊升华一下彼此感情稍微表现出亲密一点的时候,宁渊反而就会冷淡起来,撩一下就正经的样子让原本就欲求不满的慕容檀更加抓心挠肝。
这样一来,慕容檀也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失去了主动权,只能想方设法用自己那张脸暗自勾引宁渊。
而宁渊是个深情又无情的人,他爱自己的初恋,却不会重蹈覆辙,别说慕容檀只是一个长相酷似初恋的男人,就算初恋真的站在宁渊面前想和宁渊重新开始,宁渊也是会拒绝的。
如果可以,他宁愿是一轮明月,用自己的清辉,远远地照着心上人。
这种胆怯来源宁渊饱受苦难的童年,以及当年初恋和他分手时斥责他是一个不懂爱只会去伤害爱的人那种刻骨铭心的话。
宁渊心疼初恋落下的眼泪,不愿意再回到当时的处境,也不想再回应任何一个人的爱意。
宁渊只要看着慕容檀就感到欢喜,他不认为这是卑微的,毕竟他仅仅只是爱着慕容檀那张脸,想离得近一些。
不知道宁渊过往的慕容檀沉迷于宁渊对自己虚假的爱意里,沾沾自喜的同时又无比苦恼宁渊的若即若离。
十三
面对慕容檀的殷勤,宁渊逐渐不耐烦了,他一开始是舍不得那张脸,可他住进慕容檀家里很快就知道原来这个长得像自己初恋的男子竟然是男三。
回想到慕容凌苏子卿这俩玩意儿,越想越不对劲的宁渊愈加抵触慕容檀的男三身份,面对频频示好的慕容檀反而心中提防起来。
像这样轻易爱上一个人的行为,与慕容凌和苏子卿何异?
于是阴错阳差的,慕容檀越吃不着越馋越想去爱,宁渊越想越觉得慕容檀的爱意不值一提。
从来没有动过心的慕容檀此刻像毛头小子一样,青涩又笨拙,认真又满心欢喜地对待宁渊,他还沉浸在宁渊初见时的眼神,一直认为宁渊也爱着自己。
故而他也想回报宁渊同等的爱。
宁渊被慕容檀的礼尚往来搞得焦虑不已。他只是想靠近那张脸,又不是想了解和初恋一样面孔下的灵魂,更不会去爱。
直到一次,慕容檀红着脸赠了一件礼物给他。
宁渊才爆发了,因为他打开一看,发现是女子用的胭脂,品相很好,颜色娇艳。
宁渊差点没当着慕容檀的面把胭脂盒摔在地下,他吞下满腔怒火,语气冰冷道:“原来殿下眼神不好,一直没看出在下是个男子。”
慕容檀被恼怒的宁渊吓到了,他慌张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涂着会好看。”
宁渊不能忍受的是慕容檀怪异的想法,他冷笑道:“那殿下为什么不送我女子的衣裙呢?!”
宁渊已经开始觉得慕容檀不可理喻,他很不喜欢慕容檀会喜欢自己,因为这会给自己带来困扰。
慕容檀眼睛微睁,看着有些陌生的宁渊他其言呐呐然,不知所言。
不知所措的慕容檀不像身份尊贵的王爷,倒像个犯错的孩子。
宁渊看着慕容檀难过的样子有些心软,他语气也缓和下来,缓缓道:“我知道你的心意……”
慕容檀脸一下子烧着了,结结巴巴道:“你胡说什么!本王能有什么心意!”
没有顺毛哄害羞的慕容檀,也无视他的拒绝,宁渊很认真道:“殿下,你不知道我的过去,像我这样的人,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宁渊的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下去了,沉默起来。
慕容檀心里一咯噔,他想起初见宁渊的场景,其实一开始只想睡宁渊一次的慕容檀是不介意的,后来慕容檀像是自己珍爱的东西自己还没碰一碰,就先让旁人染指糟践一样就很憋屈很窝火。
心里酸酸的慕容檀心疼宁渊:“我不在乎这些的……”
宁渊摇了摇头:“可我在乎,并不因为自卑,而是我明白自己并不会爱人,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没有结果自然就没有必要开始。”
如遭重击的慕容檀脸色大变,他拉住想离开的宁渊袖子急声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爱我?!你不是因为爱我才想留在我身边吗?!!”
面对又气又怨激动不已的慕容檀,宁渊沉默了一下,他有些怕了。
慕容檀又抱住宁渊,将其揽入怀中,他想亲亲宁渊的嘴唇。
忍无可忍的宁渊一把推开他,宁渊讨厌被人拥抱,被人亲吻,被人做一些亲密的行为。
恼怒之下的宁渊表情难免带上厌恶之色。
他的眉眼依旧艳逸,却如冰雪一样无情而冷酷。
看到宁渊的表情,慕容檀心一凉,他不是傻子,知道宁渊真的喜欢自己是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
但他不明白呀,慕容檀哑声道:“那你又为什么出现在我的身边?还用那种看至爱一般的眼神误导我,迷惑我。”
纵使慕容檀从一开始对宁渊有过欲念,但他也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宁渊有些诧异道:“原来你是觉得我喜欢你,才会喜欢我的吗?”
这可真单纯呀……宁渊心想,他理解不了。
慕容檀觉得宁渊的话说得不对,他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一开始只是喜欢宁渊的脸,馋宁渊的身子,后来又觉得宁渊实在太吸引人了,让他心动不已。
知道慕容檀是出于礼节的爱,宁渊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这种爱比轻浮猛烈的一见钟情还不值一提。
宁渊干脆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直言了,一切都是殿下的容貌很像我之前的爱人,所以我才会忍不住,并非是我真的爱你。”
宁渊自觉自己什么也没做,一切不过因为是几个眼神的误会。
随着宁渊的话慕容檀表情一点一点冷起来,他看着宁渊一言不发,没有宁渊想象中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和拳打脚踢,平静得有些奇怪。
宁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是时候离开了。
宁渊躲在慕容檀家的这段时间里,慕容凌把整个京城都翻遍了,而苏子卿也靠家族的江湖势力逐渐向京城附近的郡县寻找宁渊。
知道不好逃脱的宁渊思来想去,决定寻求慕容嫣帮助。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无权无势的宁渊来到这里的半年时间只熟悉这几个主角,他想着慕容嫣那么讨厌自己,应该很希望自己离得慕容凌越远越好。
他不愿寻求慕容檀的帮助,他隐瞒自己的身份已经给慕容檀带来麻烦了,那昏庸的暴君一旦知道慕容檀不但窝藏自己还帮助自己逃跑,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慕容檀。
宁渊抗拒别人的爱认为这是一种负担,同理他也不想给别人带来负担。
慕容嫣不同,至少自己的离开是对慕容嫣有利的。
慕容嫣接到宁渊的信件也很痛快地同意了,还亲自上门想接走宁渊。
在宁渊撕开自己的温情面纱后一直对他避而不见的慕容檀却出面阻拦慕容嫣。
见慕容檀不让自己带走宁渊慕容嫣恼了:“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他让我带走他的!”
慕容檀眸色沉沉:“我知道,但是他欠我一样东西,他必须还给我才可以走。”
一旁的宁渊有些困惑:“我没拿你东西呀。”
慕容檀不会听宁渊的解释,他对慕容嫣说:“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会不知不觉迷惑人心,你应当远离他。”
慕容嫣心里腻歪得不行:“那你怎么不远离他。”
慕容檀一怔没有说话。
见慕容嫣牵着宁渊的袖子就要走,慕容檀没有犹豫直接将宁渊抢了回来。
慕容嫣气得抓狂破口大骂:“疯了疯了都疯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喜欢上宁渊,连你也一样!”
宁渊心里一咯噔,他察觉到慕容檀的呼吸沉重起来。
慕容檀恨得牙根痒痒,用一种痛恨的眼神注视宁渊:“你不姓沈?!你是长阳的驸马?你还和好几个人纠缠?!”
宁渊哑口无言,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让他难以启齿,无力去解释。
见宁渊沉默,慕容檀的眼泪忽地落下来:“你水性杨花,像草木一样无情,以玩弄人心为乐,我却爱上了你,甚至把我所有的爱和期待都给了你……”
宁渊无力地摇了摇头,他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说。
慕容檀之前积赞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他发现自己初尝情爱,迎来却是这样一个没有心的怪物!
他被欺骗!被诱惑!迷恋上虚伪的爱意!又被冷酷的拒绝!
爱与痛苦,怨愤与仇恨一股脑的涌上慕容檀的心头,连带五脏六腑的不甘心像熊熊烈火几乎将慕容檀燃烧殆尽。
慕容嫣眼睁睁看着宁渊被暴怒的慕容檀扛走,她有些害怕不顾宁渊的呼救,转身提着裙子逃跑。
失去理智陷入狂乱的慕容檀把宁渊带进自己的卧室后便将宁渊扔在床上。
宁渊迟来的解释他也听不到,一心只想惩罚这个玩弄自己感情的人。
慕容檀放弃不了宁渊,就像鱼不能脱离水的束缚,慕容檀同样无法逃离自己的内心,他只能拉着宁渊一同沉沦。
慕容檀的声音微微发抖:“是你逼我的,只要你给我生个孩子,我便既往不咎,从此我们再也不分离……”
宁渊无力地蹬了蹬腿,身躯彻底瘫软下来,昏迷了过去。
做完一切的慕容檀这才抱着他,神色古怪,似悲似喜。
慕容嫣看见宁渊竟然能找到自己顿时惊呆了:“二皇兄怎么会放你出来?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穿着女子衣裙梳着女子发髻的宁渊面上没有一点难堪,他只是不断哀求慕容嫣:“你送我离开京城吧,送得越远越好。”
他和颜悦色几天,成功哄骗慕容檀陪他出门逛街,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跑,来公主府找慕容嫣。
知道宁渊的来意,勇气已经被逐渐耗尽的慕容嫣踌躇道:“我实在帮不了你……”
她看清了慕容凌对她的无情,接受了苏子卿的移情别恋,又害怕慕容檀的怒火。
慕容嫣摇了摇头:“我没有能力和他们对抗……”
慕容嫣说着说着突然羡慕起宁渊:“你只要接受了他们的爱,就会过得很好,为什么要逃呢?”慕容嫣觉得宁渊太过固执。
宁渊的心被慕容嫣的话狠狠蛰了一下,他几乎开口想骂醒这个满脑子情爱的单纯公主。
但宁渊忍住了,他意识到和慕容嫣该说什么样的话。
宁渊神情无助而痛苦:“可公主你要知道,我不爱他们,这对于我来说是无妄之灾。”
这样的话让慕容嫣动容,她又迟疑了。
宁渊的眼泪顿时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划过脸颊,他站在原地无助的哭着,哽咽道:“我被他们强暴了……”
如遭重击的慕容嫣下意识后退一步,她几乎不敢看宁渊的脸,宁渊还不知道她是新婚之夜噩梦的帮凶。
被打败的慕容嫣狼狈不堪,只得同意,她忍不住道:“可你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宁渊这才擦了擦眼泪:“可我现在已经撑不住了。”
慕容嫣唤来家仆准备车马,又塞给宁渊出城无阻的令牌和一些金银细软,她无奈道:“整个京城已经成为天罗地网,到处都是找你的人,再不快点走他们就找过来了。”
宁渊点了点头很是感激慕容嫣,他刚说话,喉咙突然有些东西泛上的恶心感,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慕容嫣有些担忧:“我怎么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奇怪,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你身体还好吗?”
宁渊擦了擦嘴角,意识到什么,闭上眼然后又睁开。
“我很好……”
慕容嫣看着马车启动,摇摇晃晃朝城门的方向开去。
当马车即将在视线里消失时,慕容嫣眼睛微睁。
她似乎看见有人骑马在追着送宁渊出城的马车。
“太子殿下走慢些,当心摔着!”青菱提着裙子匆匆追着眼前的小身影。
太子慕容誉今年才七岁,跑起来却比青菱快多了,只见他跳下从皇宫出来的马车后便冲上兰台。
兰台是处夯土版筑的高台,高数十米,沿着层层叠叠的阶梯上行到最上面的平台,便是一所宏伟壮观的宫殿。
现任的帝王登基以来一直以节俭自勉,却唯独穷奢极欲建了这样一座高台宫殿,来讨心爱之人的欢心。
可这不关青菱什么事,追不上太子的她急得快哭了,自从上次她只顾追太子没看脚下在这台阶上摔了一跤险些断了骨头,从此便悚了这繁复的台阶。
等青菱满头汗的爬上高台走进宫殿里时,见到里面的主人顿时跪了下来请罪。
那人脾气依旧很好,语气温和地让青菱起身。
青菱站起来后便乖乖寻了个角落待着,目光依旧注视着小太子。
只见慕容誉双手紧紧攥着那人青色的衣衫哭得小脸都皱起来,他嘴里嘟囔告状,说父皇又因为他没背会书而骂他,又说夫子给他留了太多作业他写不完,还说皇叔也很久没带自己出宫玩了。
青菱听得憋笑,太子性情跳脱调皮,苏太傅教导极严总留给太子许多作业,太子没做完作业又惹皇帝生气,皇帝一生气骂完太子又迁怒苏太傅,于是苏太傅又布置更多的作业给太子。
“阿爹,你得帮帮我!”
宁渊摸了摸慕容誉软软的头发安慰他,又问三个人最喜欢谁?
慕容誉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喜欢皇叔!”
意料之中的答案,宁渊笑道:“你是喜欢他带你去玩对不对?”
慕容誉缩了缩脖子,犹豫了一下道:“是的,跟皇叔在一起玩真的很开心。”
宁渊摇了摇头:“其实他们一样爱你的,只是你还小,不明白他们的苦心,他们总是希望你能克制自己,往他们所希望的方向走。”
说着说着,宁渊神情有些恍惚,轻声道:“可连他们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贪念和欲望呀……”
最初的几年里,无法逃离的宁渊恶毒地希望他们死去,并在三人之间斡旋,挑唆他们内讧,他会在苏子卿怀里说自己真正爱的只有苏子卿一人,也会佯装满怀爱意地亲吻慕容檀的眼眸告诉他自己无法为他守住贞洁,更是在与慕容凌情事完毕后剪下两人的一缕头发系在一起装入锦囊期许一生一世一双人。
慢性子的宁渊很有毅力去做这种事,可宁渊太笨了,没有意识到其实他们早已经明白宁渊是个像草木一样无情的薄情美人。
只是那些伪装的深情与爱意来得太过动人,以至于他们舍不得捅破这层纱,只能假装认为宁渊真的爱上他们,沉迷其中。
慕容凌早就为宁渊遣散后宫,苏子卿不婚不娶,慕容檀除了宁渊外一如既往的洁身自好。
他们的爱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那样暴烈不加掩饰的爱将贯穿宁渊的余生。
后知后觉的宁渊在知道慕容凌他们早就识破自己的伎俩,明白自己此生都无法挣脱他们时,竟奇异地感觉这本就是自己的宿命。
开始认命的宁渊不在时刻想着逃离,也不再想着回不去的故乡。
“阿爹,你不要难过,我以后不贪玩了”慕容誉整个人扒拉着宁渊身上,敏感的他察觉到宁渊内心淡淡的哀愁。
宁渊抱起慕容誉,忍不住在孩子脸蛋上亲了一口,这是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这个孩子刚生下来时,崩溃的宁渊差点把他当怪物掐死,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在柱上雪耻。
也是这样吓到了慕容凌他们,没敢再让宁渊生子。
宫外传来响动,有人来了。
机敏的青菱牵着慕容誉出去,紧随其后的还有兰宫的宫人。
依依不舍的慕容誉站在台阶前不愿意走,不断回头探望,但见宫殿里的帷幔全被放下,遮得看不见里面,磨蹭了一会终于同意回宫。
不知何时,微风扬起,帷幔随风起伏,隐隐约约看见榻上一角,雪白莹润的一截纤细腰肢被人用手紧紧扼着顶撞得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