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2)

很久,李京肆开口问她:“怎么了?”

姜语说:“没怎么。”

他又追问:“为什么不接吻?”

“?”

“又为什么要接吻?”

这话问她,也问自己。

只以欲为目的的关系,接吻此项相互分泌唾液,无聊或许还有点恶心的流程,姜语没考虑过,和谁都一样。

但刚才,说不清是理智还是失智,现在她是清醒的,回味着,似乎也没有预想中那么恶心无趣。

所以表现地一派淡然:“早先,我觉得接吻和谈感情都挺没趣的。”她直视他,抿唇笑笑,“但是现在……不谈感情的接吻,有那么一点意思。”

他思忖:“这样吗?”

姜语没回话,好像方才激烈化为乌有,清静平定,盖上眼睫,酝酿疲惫。

“在北海还有行程?”李京肆突然这样问。

姜语闷声说:“有,最后一场独奏。”

“那提前告知我。”

“怎么?”

“我会去。”

这声之后,姜语眼睫煽动着睁开,渡一层虚蒙蒙的光。

李京肆怕她没听明白似的,又细说那句:“你在北海最后一场独奏,我会去。”

她又阖眼去,只见那点眉心微动。

再开口是意料之外,像忽略了他这句话,“过个些天,是我生日。那时候你还在北京吗?”

李京肆无奈耸肩:“这就不能给你准话了。我们做生意的,成天就是各地周转,能歇下来的时候不多。”

“比如现在?”姜语轻笑声,“我倒像个罪人,把你歇下来的时候都占了去。”

他站回了椅后,吹风机开档前扔下最后一句话:“我没觉得。你挺让我舒心。”

没多久,姜语呼吸渐渐沉稳。热风鼓噪,连着忽近忽远的鸟鸣。

缕缕发丝缠过净白指间,李京肆微低眸,睫羽煽动,模样安静。

他偶尔也会细想,过往诸多女人里,恐怕这是难得一次耐心,难得迁就。

姜语醒来时已经近傍晚,什么时候躺上了床,窗帘拉得紧,房里头分不清昼夜。

身旁无人,房间空荡,疲惫感消淡许多,姜语揪着思绪放空半刻,去揉太阳穴,绷着劲儿起来,摸去床头手机看眼锁屏时间。

恍如隔世。

姜语撑腰翻身下床,才出卧房,对上门口站定的仆从,年岁较轻一姑娘,她迎过来,笑容满面:“您醒啦?”

姜语打量她:“你一直站在这?”

她猛然点头:“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起来,我就在这候着。现在给您重新做一份餐点吧,您喜欢吃什么?我们这边食材还算齐全。”

姜语摆手:“不用。”视线稍转,落在沙发上一只印有logo的手提袋。

小姑娘随她看过去,及时解释:“噢、您的衣物我们帮您找了顶好的洗衣店维护处理,给您放在那儿了。”

“他呢?”姜语问。

小姑娘思考说:“先生吗?他早早离开了。”指了指落地阳台窗外,“底下有给您备好车,您随时想离开去哪都可以。”

姜语笑叹声:“他倒挺会在事后安排周到。”

-

那日不告而别,姜语留在京北。

后来也不知道山庄里忙着谈生意的人离没离开,或是自己生活事情乱砸,也没去过问。恢复到床上你侬我侬,床下互不干涉的,时而熟悉时而生疏的状态。

那个越界的吻也仿佛是在弥留之际的幻想。

霜降之后,姜语生日,按家里老爷子要求,宴席摆在顶尖酒楼。家中许多旁亲身在外地,听说李沅回绝了生日宴,个个都借口推辞没来。

订了最大的席间,零散几个直亲,位置都坐不满。

姜文倒是来了,不过该是捂着脸来添人头的——宴中长辈闲谈间,姜语听了个大概。说是姜文玩潜规则玩到钢板上了,看上一烈女,好生待着提供溢价岗位,拉扯几个月,那女的只是半推半就的意思,真要干什么也不从。姜文失了兴趣,目标转移,没多久那烈女也混得不咋地了,还因工作问题被辞退。

姜文甚至要忘记这么一个烈女了,谁知道那女的翻旧账报复,公开举报,指明姜文,还留了录音,这些日子都在走司法程序。

虽说板上钉钉,但金融圈里本就乱象频发,桃色新闻层出不穷,大家也见怪不怪。姜家处理这事儿该是绰绰有余,但因姜李二氏联姻消息推动,此事件热度发酵不小,对万俟名誉或多或少损伤。

最后事情结束,被姜围做了暂时的降级处理,如今就是个挂牌闲散人员。

聊了好些话,姜文被数落得体无完肤,倒也不是说他此事不该,骂的是不长心眼让人坑了去。最主要的还是姜语同李沅的婚事被舆论影响,这么压消息又是耗时耗力,对公司及双方联姻利益有负面曝光,少不了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