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
果然如此!
这是一座半人高的摆钟,整个钟身是用铜做的,怪不得余子σwzλ安抱得那么吃力。
而钟面部分与现代时钟有点类似,却又有些不同。
表盘上也分为了十二大格,但标的却不是数字,而是子丑寅卯等。这是一座十二时辰摆钟。
余子安大大方方介绍道:
“如今的计时方法主要是漏刻和日晷,漏刻较为复杂,不适合携带。
日晷常置于室外,大家随时能看到时辰,但若没有太阳,日晷便也没了用处,只能靠估算。
除此之外,到了夜晚,大家也是靠更夫打更,来确定具体时辰,极为不便,所以我便做了这个。”
“这叫摆钟,是利用单摆及擒纵机构……”
余子安说的,众人一句没听懂,但这不仿佛他们看懂这只钟面。
毕竟钟面跟晷面相差不大。只是将晷针被太阳照射后的影子,用一根实实在在可移动的针代替了。
就用一根摆锤,居然就能让这个东西动起来,还与日晷表示的时间一致?
就连云舒也没料到,这摆钟还真的让余子安给做了出来。
当然他也没有居首功。
“这只摆钟一开始是殿下提出来的,用以代替日晷精确计时。只是后来殿下事忙,没有时间继续研究。
我的导师墨明尘院长,便将摆钟这个课题交给我了。”
“大家或许觉得我们西州学院的学子都不务正业,什么都学,就连地里农活也干。
那是因为殿下说过,任何一门学科都有他存在的必要。我们西州学院的校训是格物致知。”
“曾经有人说,哪里会有车子能够自己跑,如今殿下带着我们做到了。不需要人力畜力带动的火车,已经修到了凉州,再过一年便能修到长安。
日行千里,只需要坐在车上安安稳稳睡一觉。
曾经有人说,人不可能飞上天,但是殿下带着我们又做到了。热气球升空的时候,你会发现世界那么大,而人那么小。
格物,让我们向前,看到更多更美的风景,也让我们见识到了,曾经根本不敢想的未来。”
余子安说到最后,眼眶都湿了,三年前他根本不敢想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他们学的不是为官之道,而是寻求真理的思想和方法。
他转头看着云舒,突然高声道:“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1
受他的影响,西州学院那些学子也跟着扯着嗓子喊。“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
云舒失笑,虽然中二了一些,但这些孩子倒也没有让他失望。
他起身,朝余子安等人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安静。
在众人将目光齐齐聚在他身上的时候,缓缓道:
“格物致知是西州学院的校训,也是本王一直追求与探寻的,如今也算是初见成效。
听说前些日子陇右那边,有名官员做出了一款水车。
百姓们可以借助水车,将河里的水输送上到岸上,进而灌溉到田地里。省时省力,大大地提高了耕种效率。
这个方法利国利民,届时将由司农司推广到全国。
致安之本,唯在得人。
如今朝廷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各类人才的时候。”
说到这里,云舒话音一转道:
“只是本王曾询问过多位朝臣,发现他们在为官前,多是只读了经书,直到为官后,方觉庶务不通,于是在治理地方的同时,还兼顾修习杂学。
所以,本王就想着,既然早晚都得学,不如各大学院直接开设算术律法等学科。到了科考时,也能让朝廷看看大家学得如何。不至于到了任上,还两眼一抹黑,招人蒙骗。”
新官上任,尤其是去偏远地方任职的,的确有被人蒙骗的事发生,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新闻。
只是……
云舒话落,底下学子惊得半天没有动静。
继商人之子可以参加科考后,夏王殿下这是还打算改科考的科目?
李老太傅侧头看向云舒,也回过味来了。
他就说夏王非要办这个学子交流会,到底是为了什么?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边实听令。”
边实立即从一旁过来,俯首听命。
“边实任国子监祭酒,着令各地官学尽快筹办开设算术、律法、格物等课。同时下届科考除此前的分科外,增设明经、明法、明算等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