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王知县陡然觉得,随着少年的轻笑,天象似乎也放晴了许多,他的心中不由轻松,长舒一口气道:“如此甚好,三位一路也可互相照顾,只是……”王知县看向秦黛黛,“方才我便想问秦修士,怎的唤小修士为岑公子?”
秦黛黛回过神来:“岑公子本就姓岑,往日……只是化名。”
王知县了然地点头,旋即想到什么,惊讶道:“如此说来,秦修士和小修士,并非亲姊弟?”
那他方才试图撮合姊弟二人和好,岂不是多此一举?
王知县又看向秦黛黛和闻人敛,犹豫了几息默默问:“那秦修士和这位闻人公子如今……是何关系?”
岑望拿着玉瓷碗的手停顿了下,若无其事地将碗放下,眼风状似随意地扫向她。
秦黛黛转头看向闻人敛,后者亦望着她。
良久,秦黛黛弯了弯唇角,安静道:“我与闻人公子所在的两宗门素来交好,我们二人,正准备议亲。”
此话一出,席间安静了片刻。
闻人敛不觉摩挲了下腰间的香包,唇角噙笑。
王知县“啊”了一声,懊恼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方才竟还认为二人不熟识,此刻听闻此话,顿时面露惊喜之色:“那岂不是用不了多久,便能听见二位的喜讯?不对,二位皆是修界的修者,那便是‘结为道……’”
“侣”字未曾道出,“啪”的一声细微声响,打断了他的话。
王知县不解地转过头,却见生得极为俊俏的少年手边的玉瓷碗裂开了几道缝隙,米浆沿着缝隙沥沥溢出,而后彻底碎裂开来,噼里啪啦地溅落到地面上。
岑望“啧”了一声,长腿一迈,嫌弃地避开流出的米浆,抬眸迎上几人的视线,眉梢微扬,无辜道:“碗碎了。”
王知县摇头:“无妨,我命人再给秦……岑修士换一副碗筷便是。”
岑望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桌面,在对面人腰间的通讯符上停留片刻,转身朝外走:“没胃口了。”
黛黛
用完午食已是午后。
秦黛黛正欲随王知县一同前往生祠一探究竟, 怎料闻人敛的通讯符隐有异动,似是幽月宗有事相问,想来是与万宗大会有关。
秦黛黛想了想, 索性提议让闻人敛留在府邸处理,自己一人前去生祠,二人在六合镇石碑处汇合。
至于岑望,他方才虽应下随行, 但他一向孤傲骄矜又随心所欲,谁知会不会临时反悔,索性秦黛黛与闻人敛二人商议,若二人忙完事情后回到飞舟,岑望还未回去的话,他们便先行离去。
商议完,秦黛黛不觉多看了一眼闻人敛。
他仍噙着一抹笑,眉眼带着书生般的儒雅,却又多了几分清魅,从容有礼的模样。
秦黛黛越看心中便越是想不通, 闻人敛是如何同岑望成为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