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后劲,比酒还要足。
沈霏微一个激灵,一颗心因为当年的阴差阳错而遽然一滞,随即又怡悦颤动。
十一啊。
年幼时,她让十一默数星星,如今她默念对方鲜为人知的那个名字。
沈霏微的神色变化莫测,慢腾腾将费茕声的肩头推远,转身说:别这么喊,少攀亲。
大小姐喊腻了,换声姐姐也是一样。费茕声噙笑,分明是戏弄人。
沈霏微扭头睨了过去,凌乱的头发垂在脸侧,使得整张脸只余下小小一块,尤其她皱眉冷脸,乍一眼有点瘆人。
费茕声恢复如常,转而揶揄:我是比你大几岁,把你辈分喊高了,可是占着便宜的,明明是你。
沈霏微一顿,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
在此以前,她还从不知道,姐姐二字正如她特地保留的特权,不是人人都能享有。
还不是攀亲?什么事值得你特地过来膈应我。
这么喊就是膈应了?费茕声不答反问。
沈霏微停顿了很久没动,久到身上快能积灰,才拨开散乱的头发,晃晃悠悠往沙发上坐。
她半闭着眼昏昏欲睡地开口:以前我是有一个妹妹。
说完,她清醒了些许,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是吗。费茕声不解,你家不是就你一个么,你哪来的妹妹,以前从没听你说起过。
费沈两家很久以前是世交,这也是费茕声主动与沈霏微结识的其中一个原因。
只是后来沈家没落,费家又已到外发展,两边便极少还会见面,费茕声再次听到沈家消息时,才知曾经的世交已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要不是沈霏微出国前夕恢复了原名,费茕声根本认不出,那是曾与她嬉戏打闹过几日的幼年玩伴。
说都说了,要不趁酒精没代谢完,多说几句。费茕声意有所指。
沈霏微睁眼注视费茕声,想到昨夜种种,避重就轻地说:是有过几年妹妹。
只是有过几年?
后来我察觉到,她不是那么想当妹妹了。沈霏微垂眼,轻拨沙发毯上的翠绿流苏。
当年十一生日,她刻意用装睡掩盖缱绻,如今却已能坦然道破。
但费茕声不是十一,留意不到沈霏微眼中流转的惦念,只是很粗浅地做了这道理解题,绝交?那个年纪倒是挺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