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看到盒子里的戒指,两个人的眼底都有些发热。
陈迟俞取出那枚月光石婚戒,垂眸,一手轻托起周望舒的左手,将戒指缓缓戴进她的无名指。
周望舒亦为他戴上了婚戒。
这两枚戒指看起来并不像一对婚戒,如果是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光看他们手上的婚戒大概很难看出他们是夫妻,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两枚戒指有多相配。
“现在,”牧师看着陈迟俞笑道,“陈迟俞先生,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听见牧师这句话,陈迟俞低垂的长睫颤了颤,深邃的目光落在周望舒的唇上。
片刻,他抬手轻捧住她的脸,俯身,吻过去。
唇瓣相触,那一瞬间,已经闭上眼的周望感觉似乎一切都忽然不复存在,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唇上那抹温凉的触感。
他似乎屏住了呼吸,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这是一个极轻的吻,两个人却久久没有分开。
他与她像是在这个吻里忘了所有。
但没有,他们都在感受,静静感受。
这样的一个吻,会让人希望时间和生命就停在这一刻。
时间没有停止,他们在三分钟后分开,只不过,短短的三分钟,他们却感觉像是拥吻了一整个世纪,并不漫长的一整个世纪。
三分钟的时间,在这样的场合下,也算不短了,而且岂止算不短,教堂内的宾客在他们亲吻还不到一分钟时就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是不是亲得久了一点?”
“太忘情正常正常。”
又过去一分钟后:
“确实亲得有点久了。”
“他俩应该很相爱吧,这种场合还能吻得那么投入。”
嗯,他们很相爱。
一吻结束,婚礼仪式也走到了尾声。
后面,牧师又说了些什么,周望舒完全听不清,她还沉浸在刚刚那个吻里。
她并不知道他们吻了多久,但她能肯定,一定没有少于一分钟。
在此之前,她以为,在众目睽睽之下,陈迟俞不会想与她接吻,否则当时她央求他亲她久一点时,他也不用提前将玉坠拿出来。
但刚刚,她能清晰感受到,他也很动容。
在场的宾客里,很多人虽不知道之前他们发生了什么,但从陈家对她的态度就能推测出她做了对不起陈迟俞的事,还一定是很恶劣的事,大多数人也都清楚他们是因为商业联姻才重新走到一起,陈迟俞却在这样一群人面前如此动容的吻她,这意味着什么……
泪意再次涌上眼眶。
她不顾仪式流程侧眸看向他。
那样矜傲的一个人,丢盔卸甲地来爱她。
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
这一辈子,她一直没有埋怨过上天,即便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家,被恨意填满灵魂,但她明白自己已经拥有了很多,对比世上绝大多数人,她是幸运的,但只有这一刻,她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她真的好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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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内的婚礼仪式结束后,周望舒心绪仍旧未平。
直到被众人拥簇着来到教堂草坪,她才没有继续沉浸在那股说不清是开心还是难过的情绪里。
她低头,看向手里不知何时被塞进来的捧花。
捧花似乎都大差不差,像她手里这束捧花就像极了当时和陈迟俞去参加婚礼时她无意中接到的那一束。
如果没有那一束捧花,她不会问陈迟俞会不会娶她,他也不会说,他娶。
接到那束捧花对她来说无疑是幸运的,她希望今天接到捧花的人也能如她一般幸运,遇见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伴侣。
她笑起来,抬头看向聚在草坪中央的女生们,喊道:“我要开始扔喽。”
彼时正值日落时分,天边一片橘紫,暮色浪漫。
一众女生满怀期待等着去接新娘的捧花,安弥也被拉到了人群中。
“三、二、一!”
倒数完,周望舒往后抛出捧花。
大家尖叫着哄抢,作为单身主义的安弥站在人群里一动不动,也还是动了,被挤的。
然而,戏剧的一幕发生了——
捧花在经过一番争抢后,垂直落入了安弥怀中。
完全是出于身体的下意识,安弥抬手接住了捧花。
这结果惊得周望舒抬手捂嘴,然后和身后的陈迟俞同时望向一旁的陈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