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18路到了,”她赶忙跟周望舒挥手道别,“我先冲了,拜拜,明天见。”
说完,她就一头扎进了雨中。
南城的天气就这样,说变天就变天,两小时前还是晴空万里。
雨下得不小,周望舒仰头看了看一颗一颗砸下来的雨,将包取下来举到头顶,准备跑到对面,她车停在对面的地下停车场,尚府这边已经停不下了。
顶着头上的挎包,周望舒迈进雨里,雨滴砸在她手背上。
然而,仅仅是迈出两步,雨落在肌肤上的触感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雨滴砸在伞面的白噪音。
周望舒停下,先是下意识仰头,看向头顶为她遮住雨的伞,然后转头,看向身后撑伞的人。
“刘秘?”她语气错愕。
显然,为她撑伞的刘胥文并不是她回头时所期待看到的那个人。
“周小姐,”刘胥文恭敬道,“您去哪儿?我送您。”
周望舒盯着他看,半歪着头,忽然,她意有所指的笑了声,“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陈迟俞身边吗?”
另一层意思:是陈迟俞让你来送伞的吗?
刘胥文却说:“今天有事,按时下班。”
语气和表情都没有一丝破绽。
周望舒垂眸,看向他放在身侧那只空空如也的手。
如果是很要紧的事,他不会费时间来送她,如果是不太要紧的事,那为什么他没带公务包,陈迟俞走哪儿都带着公务包,他一个二十四小时待命的秘书还能空着手出公司?
他倒也不是空着手,这不是还拿了把伞,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有人叫他下来给她撑伞。
周望舒笑笑,转身,表情愉悦,“走吧。”
刘胥文撑伞跟上。
虽在同一把伞下,两个人却是一前一后走着,好在伞够大。
雨砸在伞面的声音不小,很好的掩住了身后的议论:
“长得漂亮就是爽啊,没带伞都不用淋雨。”
“刚来第一天就被刘秘看上了,牛啊。”
“何止一个刘秘,你不知道了吧,还有品牌部那个帅t,我这儿还有她俩在天台上亲嘴的照片呢。”
“我靠,上班玩儿女的,下班玩儿男的,玩得够花啊。”
“而且人家还是第一天来上班,这段位。”
“送到这儿就行了。”周望舒在大楼门口停下。
“好的,周小姐再见。”刘胥文颔首,像是要等她进去后他才会走。
周望舒没急着走,而是开口同他说:“你回去告诉陈迟俞。”
刘胥文怔住。
周望舒勾唇,“他会不会太过关心我身体了?”
说完这句,她后退,笑着离开。
在原地站了会儿,刘胥文撑伞重新走进雨中,折返回尚府大厦。
回到106层,刘胥文带着一脸任务没完成好的歉意走进总裁办公室。
看他表情,陈迟俞微抬眉,“没找到她?”
“找到了。”
“那你什么表情?”
刘胥文抬眼看向陈迟俞,在撞到他视线后又赶忙将目光低下去,“周小姐让我告诉您。”
“什么?”
“说……”刘胥文顿了顿,硬着头皮说,“您会不会太过关心她身体了?”
陈迟俞先是一愣,而后,他忽的笑了声。
长睫轻垂,单单扬起一侧唇角,像出于意外,也完全发自内心,那种未加任何掩饰,玩味或愉悦的笑。
刘胥文双眸微微睁大,脸上呈现出一个“老奴终于看到少爷笑了”的欣慰表情。
他已经三个多月没见过自家老板笑了。
周五。
周望舒在工位上打瞌睡, 被旁边周淼淼一声剧烈的咳嗽给震醒。
“淼淼,你咳这么厉害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同组的林巧一满脸担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