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压轴的那颗巨型钻石最后被陈迟俞以一亿两千万的价格收入了囊中。
他才三十岁,而且他手里只有一个上林资本,竟然就能轻轻松松花两亿来买中看不中用的珠宝,由此可见,他任职上林资本总裁这短短三年的时间里就不知道给上林资本赚了多少钱。
等拍卖会结束,沈意欢和覃禾并没有去先酒吧,而是找了个好位置等着看戏。
虽被她们给盯着,周望舒依旧没有一点扭捏,大大方方地径直朝陈迟俞走去。
彼时陈迟俞正在和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寒暄,等那人点头哈腰地跟他握完手后走开,周望舒一个箭步过去站到陈迟俞跟前,然后微笑着向他伸出右手:
“你好陈先生,我是周望舒。”
她没给陈迟俞介绍自己是周信宏的女儿,并不管他知不知道她这号人。
陈迟俞的目光先是在她眉眼处停留片刻,而后垂眸,看向她朝他伸过来的那只手,面上没什么表情,神色沉敛,透着分辨不出年龄的稳重。
半晌,他缓缓抬手,与她轻轻相握。
“你好。”
这两个字入耳的那一瞬间,周望舒心头一酥,他的声音有些过分好听了,声线低沉,音色却清霁,像雨后的风,山间的溪。
“周小姐找我有事?”他松开她的手。
“我想来找陈先生交换拍品,用我拍的那条红宝石项链换你的钻石项链,不知道陈先生方不方便割爱。”
周望舒本来还想告诉他那条项链和她已故母亲的手稿十分相似,以此来说服他,但他很干脆地同意了交换。
“方便。”
他接着说:“多出的金额我会让人尽快联系你进行交付。”
“一百万而已,用不着这么麻烦,”周望舒轻笑,精致的五官舒展开来,“陈先生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如请我吃顿饭。”
她笑容宛媚天然,实在勾人。
“陈先生可愿意赏脸?”
“陈先生可愿意赏脸?”
会场里灯光明亮,一道光束恰好落在陈迟俞面庞,将他轮廓深刻的五官恰到好处地勾勒了出来,睫毛的阴影像一片黑色的鸦羽似的覆在他眼底,让那双本就深邃的眼愈发漆黑。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那眼神里,瞧不出任何神情,却莫名让人心悸。
“这周末的晚上,不知道周小姐是否有空?”他问。
这就是答应要请她吃饭了。
周望舒有些意外,但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她猜陈迟俞或许知道她是周信宏的女儿,所以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奇是最好的诱饵,果然没错。
“应该有空。”
她当然是有空的,但她却用的“应该”,因为想一次性把他的联系方式也拿到。
她微歪头,在陈迟俞回话之前再一次开口:“加个微信吧陈先生,方便联系。”
“好。”
陈迟俞依旧没拒绝,只是他表情淡淡,加上整个人疏离感特重,看不出到底情不情愿,也不知道他是出于教养才愿意交换联系方式,还是真的并不抵触她这意图过于明显的接近。
他将手机拿出来,两人很快加上微信。
他的微信头像是他的一张背影照,照片里,夕阳隐没入渐沉的昏暗天幕,韫色过浓的暮霭游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外,他骑在马背上,余晖将骏马的鬃毛染成赤金色,也一并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像电影里意境深远的镜头。
他看着不像是会请摄影师拍照的人,不知道是谁帮他拍的这张照片。
“稍后我助理会和周小姐一起去取项链,我还有事要去处理,恕不能奉陪,”陈迟俞礼貌且绅士地向她微微颔首,“周小姐,再见。”
周望舒依旧保持着微笑,“再见。”
望着他走出会场,周望舒回头,这才看向和他一同来的助理。
这名助理颜值也不赖,但陈迟俞气质和长相都太过出众,以至于她这么长时间愣是没发现他身边还站着个助理。
“周小姐请。”助理伸手。
“麻烦了。”
周望舒抬步跟着助理一起去取项链,快出会场时不忘回头冲不远处的沈意欢和覃禾抛去一个媚眼。
收到眼神的沈意欢一个激灵,“啧啧啧,她那妖娆劲儿我一女的都顶不住,更别说男的。”
覃禾将食指抵在唇间,沉吟道:“难道我消息有误?陈迟俞那样看着可不像厌女啊。”
取完项链回来的周望舒也表示:“他看着哪儿像厌女的人?”
覃禾说:“这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但他们陈家人口风太紧了,具体我也不清楚,你要真对他有意思,可以去找顾徽明问问,他跟陈家那个陈澈不是玩得挺好的,陈澈现在也在上林资本,听说陈澈跟他亲哥关系不咋样,反而和陈迟俞这个旁系的堂哥跟亲兄弟似的。”
陈家和他们周家很不一样,周家内部关系很简单明晰,除了周望舒,就她爸,她后妈,两个没血缘的继兄,一个有一半血缘的弟弟,陈家则复杂得多,据说陈家是有着几百年基业的世族,族人数量庞大,内部关系十分错综复杂。
陈家是真正意义上的家族企业,几乎每个子公司的高管都是陈家内部人员,陈迟俞在陈家绝对是最出众的那一批,二十七岁的时候就接管了上林资本,没人比陈迟俞更适合这个位置,他眼光特毒辣,三年来,经由他手的项目无一例外都是高回报。
周望舒早早就听说了陈迟俞的名号,只是陈家人行事太低调,即便是这样的人物也很少在商业会议或宴会上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