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邮件。”邵淮从抽屉里拿出一罐椰汁,“要喝吗,常温的,晚上别喝太凉的。”
“好呀,谢谢你。”
连煋接过椰汁,也没喝,就放口袋里,也没离开,站在邵淮身侧,半倚在他的椅子靠背,目光停留在电脑屏幕,搭在椅子靠背上的手,一点点下移,最后搭在他的肩上,还想往下摸。
“真敬业,这么晚还在处理工作啊。”
邵淮侧头,眼风犀利,“连煋,你在猥亵我吗?”
“好嘛,碰也碰不得,还天天收我的礼物,奇怪得很呢。”连煋收回手,不敢太放肆。
不等邵淮回话,她环视四周,拉过来一个工作转椅,紧挨着邵淮坐下,“我陪你工作吧,你这也太辛苦了,这么晚还不休息。”
“这会儿在国内天还没黑呢。”邵淮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指尖轻落,一双手像艺术品,白璧有微瑕,无名指的旧疤破坏了美感。
“哦,也是。”连煋一手撑起下巴,继续打探,“对了,董事长,你的笔记本电脑呢,今天怎么改用台式的了?”
“你想说什么?”
连煋嘴唇动了动,玩起桌上的镶金钢笔,“董事长,你是不是有点物质?”
邵淮正眼看她,面不改色等待她的下一句。
连煋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我经常送你礼物,送你牛奶,送你纸箱,送你花,你怎么什么都不送我。”
“你喜欢这钢笔?”
“不是,我也不是什么物质的人,你非要送的话,我就要吧。”
连煋把钢笔塞兜里,转到正事上来,“我是个追求精神世界的人,你也知道,我上船后,过得挺苦,手机还是事务长给的旧手机,基本没什么用,我也买不起流量。”
“我送你个手机?”
连煋想要,但又觉得太狮子大开口了,连忙摆手,“不是的,我只是想借你的电脑,再下载两部电影。我室友也带了笔记本电脑的,但是没网,我下载好之后回去用她的看就行。”
几分钟后,连煋坐在邵淮的老板椅,用他的台式电脑下载电影,邵淮坐在一侧,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
连煋太累了,视频还在后台下载着,她期间还去外面巡逻了两次卫生情况,回来半眯着眼睛强撑着等,不停打哈欠,干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邵淮看过来,她睡得很熟,浓密睫毛轻颤动,他无声无息把手伸过去,碰了下她的脸。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动,他拿过来,按下接听,走出门去。
对方并没有立即说话,双方沉默了很久,直到邵淮主动开口:“没事的话,我挂了。”
“你是不是去找我姐了?”年轻的声音有股刚脱离少年的清冽,介于稳重和青涩之间。
“她都死了,我上哪儿找去。”
“邵淮,如果你敢偷偷和我姐在一起,我真的会杀了你。”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灯山号抵达南非的伊丽莎白港, 连煋依旧没办法溜进去,中国游客进入南非需要签证。
拎包服务群有条不紊肇始运作。
连煋、游客、拎包员之间的对接日益成熟,拎包服务群的游客数量已经达到五百人, 占据总游客人数的六分之一了。
遗憾的是, 连煋没办法找到足够的拎包员进行对接,今日是邮轮的补给日, 大部分海员都被安排到去处理物资了,连煋尽可能进行联系,也只找到18名拎包员。
游客上岸玩, 海员因为补给日也在忙碌,连煋这个临时工反而是最闲的。
她一人在甲板上晃荡,尤舒也被安排去分类物资, 秦甄上岸去玩了,邵淮和乔纪年也不在,这两人好像也下船了, 不知道干嘛去。
提着拖把, 靠在栏杆上, 吃着牛肉干, 这是尤舒从家里带来的。
咬着牛肉干, 蹲在甲板上写写画画, 大致计算灯山号的航程。
现在是在南非的伊丽莎白港, 离开南非就进入大西洋,继续向西前进, 到达纳米比亚, 在经过七天的公海航向, 就到达巴西。
等到了巴西,就离美国不远了, 到达美国后,还有个二十来天的航程就能回到中国的江州市。
连煋突然近乡情怯,她猜测,自己被捞上来之前,一定在海上生活了很久,要回家了,回家之后,还有家人吗,原本的生活会有怎样的光景在等着她。
一切都是谜题。
她试想了一番,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辈子生活在海上,天大地大,她借用童话的比喻:她是海的女儿。
下午四点左右,游客和拎包员陆续回船。
连煋丢下拖把,尽职尽责,赶紧去接应,有位拎包员叫竹响,是个看起来比连煋小两岁的女生。连煋这次拜托她,能不能在外面帮她买一双凉拖。
竹响爽快答应,给连煋带回一双棕色类似草编的凉拖,脚后还有根带子,既可以当拖鞋穿,也可以当凉拖穿。
“你试一下,看看尺寸合不合适,不合适的话,我明天去帮你换。”竹响道。
连煋脱下保洁工作黑色小皮鞋,试了下,不大不小,刚刚好,“挺合适,真的太谢谢你了。”
嘴上谢意太轻,连煋不会白让人家帮忙,她给了竹响三美元,当做是跑腿费。竹响也不推托,爽快收下。
竹响两只胳膊搭在连煋肩上,整个身子靠着她,和她拉进关系,“背了一天的包,我都累死了,你背我走。”
“等一下,我还得在这里等其他的拎包员呢。”皮鞋太闷了,连煋干脆直接穿着竹响买的凉拖,把皮鞋放进袋子里拎着。
“我陪你。”竹响还是靠着她,亲昵的举动,让连煋觉得竹响是有意在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