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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开始吧。不急。天色已肉眼见黑,客厅没开灯,他们在门的内外两侧,在幽暗的阴影中。突然间,湿气钻皮肤。电视声忽重忽轻。她进了门,一翘腿,将沙发坐得凹陷。见他坐下,她才正视前方。她比他更淡定,看着电视,说起剧的八卦。说着,说着,手便渐渐放他左腿上。在这贫苦的小小区域,藏污纳垢,一切道德文明的准则被弄得模糊。谢冷雨眼神痴呆,看着这双皱纹丛生的手。他闭上眼,把这身体交给慕残和冰冷的一双手。徐洁荷突然发问:“为什么需要钱?”他说隐私。她笑笑,没再追问,因为她只是无聊随口一问。“穿裤子做,我会不满意的。”接着,她笑眯眯地这样说。褪去裤子,命令下被露出自己最不愿露出的一面,扇他几百个耳光,扇得他要死不活都没这么屈辱刺痛。他强忍住从胃里快呕出来的恶心,将外裤一节一节脱在地上,只剩四角裤。他看过去,那半条瘸腿也是他瘸了的自尊心。徐洁荷满意了。她把手伸到她下面,仅是看了几下,就湿透了。她放低声问他,十万,舔这儿,我一次性付清。他完全的沉默。他不是狗。“谢冷雨,主动权是在我这儿。”她沉着脸,对他释压。“不乐意,我现在走?”于是他们都陷入沉默,无声争斗,无硝烟的战争。他们在比谁更需要谁,谁更离不开谁。她败了,此刻欲望冲头,理智欲坠,要在电话里还能克制,但见了真人这种残缺实在有魅力,这种魅力过于稀有。她也擅长温水煮青蛙。“好了好了,是我过分了。”她柔下脸,婉转一笑。徐洁荷拿出手机,直接给他转了10万。她说5万是道歉费,另外5万呢…“在我面前自慰可以吧?”“…可以。”他迟了一会儿。慢慢,谢冷雨将手指伸到裤边,慢慢地扯下。突然地——“等等。”她手撑着脸,身子前倾,接着用脚尖点点地,鞋上宝石闪烁。“跪下来。”他不知道,他此刻脆弱而伪强的破碎感表情简直绝美,她耐心地品着、吃着。谢冷雨单腿跪在她面前,挺直身,残腿抵地。四角裤没脱,那东西已露在空气中,他握着,一直硬不起来。徐洁荷笑着:“硬不了?我帮你?”谢冷雨垂着眼:“不用。”他说服自己,把这当做性娱乐,将践踏本质换成互取所需就没那么难以忍受。反正他毫无指望的人生就只有两个字:忍受。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沦落到要骗自己忍受,毕竟前半生只有享受。

他只是想把欠的还给她,然后各走各的。她欠了他什么呢?不知道。他只是经常觉得对她有一种亏欠感,莫名的,看她过不好会觉得欠她一份幸福,是自己没能力,所以给她花钱。若看她过得好又会觉得欠她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是自己没能力,所以给她花钱。找罪受。真想摆脱。她嫌弃他前他就为了她而嫌弃自己,这种感觉,他居然依依不舍。三十万,还差三十万他就能摆脱她们了,然后离开这地方,他再也不想回来了,他想家了,他要回宁北,那里下雨少。还是没硬,五分钟过去了。抬起头,谢冷雨的目光随意地朝向窗外。再猛然地,瞳孔放大。夏月正从窗口盯向他地跑来。嘴上都是血,脸颊也留着干涸血迹。她狠狠咬痛手腕,咬得鲜血流才勉强用痛觉抵住眩晕,她一边咬一边站起来,夏敏慧被她疯了般的意志力吓到了,一时忘了阻拦,她才推门而出。路边拦车,上车一困就咬手臂,一路下来手臂大大小小的冒血的牙印。司机吓坏了,差点把她带精神病院,是她一直坚持说要回家,不带她回家就跳车。司机问她不痛吗?她只是摇头。她根本不怕痛和流血,相比以前最痛最流血的时候,不过小巫见大巫。那种预感,那是她跟谢冷雨相处多年的默契所生出的预感,太强烈了,她压都压不住,一压,反而更猛烈地提醒她:要是不回去,你一定后悔一辈子。她全程一直捏拳,预感越来越不妙。因为谢冷雨总是感情用事,总是犯蠢,就像大学那次下雪天一样,差点为她丢了命,她真是恨透了他这种把力气用错地方的蠢劲,碰学习碰事业不好,非去碰感情,碰的还是她这种人。好在药效短,过了药劲儿后越来越清醒。下车给钱,等她飞跑上楼,透过窗看见他们简直气到血液倒流。他那是什么姿势,什么目光,而那老女人又是什么表情,什么神态。她打开门,擦血纸全部扔在地上。他艰难地撑着沙发站起,慌慌张张,一手赶紧扯起裤子。“夏月!”“你出去!”她只是看向徐洁荷,“请出去。”徐洁荷收住笑,对这个不速之客沉默。夏月:“我让你出去。”小小女孩哪来的威慑力。徐洁荷继续沉默,直到她说要我报警是吗,她才站起来缓缓往外走。“好,你们先谈。”门关上,闭门的声音直至完全听不到了她才开口。“你跟她在干什么?”“你怎么回来了?”他去抓她的手,微颤的。而她重重甩开他的手。“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她对视他,语气平平淡淡。但那充血的目光,是冰,是剑,是鹰爪,从没这么凶狠冷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