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喜欢女人,直到有一次,我去公共浴场看男人洗澡,我有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英,我吓得回家看片,好多国家的,都是男女片。但我社不出来,我知道我可能喜欢男人了。”
李尧叼着烟摸他脸,他仰着脑袋,那人用不算稚嫩的掌心反复摩擦他的侧脸,围绕鬓角走了一圈。
他问李尧,你呢?
李尧另一只手夹烟,微微靠后,将手撑着背后的木桌上,回答:“很多吧。我在女朋友面前穿女装,把她吓跑了。”
他的声音在教堂里弯弯绕绕,带有回音。阮亭笑了,甚至笑得声音很大,面部表情又充满好奇,但未打断李尧的话。
“我以前没听说过同性恋。”李尧也跟着笑,把最后一口烟抽完,掐灭在质量属好的木桌上,“老一辈人称这个叫精神病,会被关精神病院,他们这么跟我说。后来网络普及我上网搜药,搜对女人英得起来的药。”
阮亭将一小粒灰尘不小心吞进喉咙里了。他忍着鼻腔的呛意,突然伸手。李尧没动。他玩笑道:“我以为你真不行呢。”
李尧倒没生气。这时继续摩挲他的侧脸,却顺着位置到达脖颈,再是锁骨,最后开始解他外套纽扣。
“你的手好凉啊。”他抓住李尧的手放嘴边轻轻碰碰,然后又将它放回衣领里,浑身抖一抖。
他开始脱裤子。李尧的衣服依然规整,但外套衣领已经被他抓皱了。
教堂里的耶稣看他们互相取暖,低头瞪大双眼。而阮亭的皮肤早就通红,即便教堂是冷的,冰凉的,黑漆漆的。他裤子掉在地上,要坐在椅子上,李尧却拍他将他翻过去趴好,说木椅会塌。他就大笑着趴好,伸手从掉落地上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扔给李尧。李尧盯着它一直笑。
“我随身戴……”他讲话断断续续,闷着声音,“我们学校的自动售卖机里的套要被我薅光了。我……每天路过都要拿一盒,不用也要买……你!”
李尧却笑得肚子痛,趴在他后背笑得更用力。
期间一片雪落在屋顶的玻璃上,那里能看见很大的十字架,十字架被月光折射为歪扭的十字。像五角星,像一把枪。
阮亭歪着脑袋偏头看它——
基督教徒把破坏规则的人捆在十字架上,向全族人宣称要烧死他们。而现在这间教堂是废的,是没人看管的,任何人都可以进出、参观。没人敢惹怒神,他们在这里嚣张至极,却只能窝在黑暗里得以一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