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就侧头望远处店铺的落地窗,没回话,发了会呆。待阮亭抽到最后一口烟,他问他叫什么是名字。
“阮亭。”
“像女孩的名字。”
阮亭盯他的侧脸酒窝回不过神,愣会儿才恍然他在讲名字,原先好像脱口而出,此刻便移开视线揉揉发角,小声说:“是凉亭的亭。”
那人把头侧回来,对他笑笑,大约是回答“知道了”。他就马上接着问其名字。对方刚好抽完烟,掸完最后的烟灰侧身将烟头对准身后的墙壁写了两个字,一笔一划写了五秒:李尧。
“你跟我爸一个姓。”阮亭不自觉照着读两遍。
李尧浅笑:“姓李的全中国大约有9500万人,很正常。”好像查过资料似的,却一点也不夸张,又像在讲他这句不应该说。期间李尧团起脚旁的雪擦拭墙上的字,过会儿就被擦完了,将烟蒂扔进随处可见的垃圾桶,回身时路过阮亭身旁,用脚尖踢踢他的后脚跟,阮亭惊醒,发现自己盯对方很久,见那人现在正歪头看他。他慌忙说:“我跟我妈妈姓,她说姓阮的人少,走丢了比较好认领。”就一股脑说了好多。过后想想,对方压根没觉得随谁姓有多好奇。
只是他说出来了,一发不可收拾。李尧对于他讲的“好认领”感到好笑,笑了一分钟,靠在墙上弓着背,宽肩上掉了几片从房檐上落下的雪。
阮亭等他笑累了,自己也开始笑,就好像传播信号、击鼓花似地跟着笑了两分钟。
直到寒冷的苏格兰独有的冬风把他吹得哆嗦,他搓搓手,又搓搓脸,鼻头被揉了红,按压嘴角放松神经,抬眼间李尧低头在看手机了,手指动了两下回消息。他眨眨眼,问:“你做什么工作啊?”
李尧还是看着手机屏幕,回他:“玩。”
“玩?”
“嗯,就是玩。”李尧抬头,把视线落在他眼睛里,补充道,“随便玩。”
阮亭讲不出话来了,因为他想不到“玩”是种什么职业,是自由身,随便玩?恍惚间,李尧把手机装好走过来,稍稍离他有些距离,但上身前倾,说话声音又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