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们俩人平和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所以即使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呆在一处慢慢走路,虞洐也没觉得有半点无聊。
“虞洐,我答应你时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么?”
是白臻榆先开的口。
闻言,虞洐愣了几秒,忙不迭地点头:“怎么了吗?”
“我说这回我只做我自己。”
白臻榆前于虞洐半步,却没停下,得到回答只稍稍偏侧过头,夜色与暖灯在他鼻翼侧脸交叠亲吻,唯独眼睛亮的出奇,虞洐呼吸一窒。
“所以如果你发现接受不了我的样子,我们随时可以结束这段关系。”
白臻榆说出这句话时很平静。
这是他真心话。
成年人的世界里,爱与恨的界限其实很模糊,而多数事都不是非黑即白的,爱恨又凭什么例外呢?
对于虞洐,他会心疼他、在乎他、希望他能开心、又希望他能因自己而疼痛,这些他都承认,只是他也没那么爱他了。
因此虞洐对他是否喜欢,有多少喜欢,也就变得不太重要。
当双方执念都消失的时候,或许才是真正重新开始的时候,无论是“一起”的,还是“各自”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真走不下去也不必勉强,虽然祝福的话或许不如这句一般真心实意。
他这样想,便也对虞洐这样说。
虞洐尚还扬起的唇角瞬间抿成直线,仿若一松手就能射杀大雁的弓箭上拉满的弦。
稍加外力就要四分五裂,令面容都扭曲。
白臻榆下意识顿了几秒,仍是回望。
虞洐朝前迈了一步,沉着脸用力把白臻榆勒紧怀里,不许人挣动。
“白臻榆,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过要与你再分开。”
夜间的风很冷,猎猎作响地划过耳朵,把炙热滚烫的情话都一并催折,虞洐咬咬牙,只把这个“胆大包天”才得来的拥抱更用力握紧。
身体力行地表现自己的“不想分开”。
虞洐从来也不是这么幼稚的人,这样的蠢事哪怕是现在中二少年对初恋苦苦挽留时也少有。
莽撞也好,不管不顾也好,他不想把离开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就好像,他是可以随意被留在原地的
“你信信我,好么?”
白臻榆没应。
他沉默不是在纠结信与不信。抑或者来说,不是信不信虞洐,白臻榆只是不信自己。
说他消极悲观也好,说他对这段感情不认真也罢,可他从来就是固执又执拗的人,没那么容易改变,在所有情绪脱口而出之前,他得与自己和解。
而对虞洐呢?
说句“好”作为聊以自慰的情话又有何不可?随口应答对彼此没有损失,会让虞洐不再患得患失,他也能求得一时片刻的安宁,就算被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