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洐没来得及处理瞬间涌现的千头万绪,无比迅速地坐上驾驶位,单手系安全带的动作熟练得可以,几秒内完成起步。
方才他不乐意去想,现在也能忍住不问。
原因不重要,白臻榆才重要。
车内光影顺着路道两边排列的灯有规律地明明暗暗,白臻榆就借此数着节拍,视线没有落到任何实处,偏偏虞洐的背影倒映明显。
他指尖蜷紧,觉得疲惫,也觉得麻木。
明明是拒绝了的
是啊,不是必须是虞洐,他知道这道理。
白臻榆眸光闪烁了下,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只是又荒谬又漫无边际地想,现在这样不好么?他不会觉得虞洐是什么得到了之后会随时消失的对象,不会惴惴不安地左右而言其他,他足够坦白直率,对虞洐随便时候离开都不意外。
他喜欢虞洐的这些年里,有过一场真正的对话么?
不用小心翼翼隐藏自己心思的,不用纠结自己该如何表现的,凡胎肉体,这些他从来都在乎。
在乎自己不够好,虞洐眼里没有他,在意自己太刻意,让虞洐看穿他。
林林种种,可能就是那句,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经过之后,慢悠悠地回望过去,蓦然就撞进了那不真实感里。
爱能是空中楼阁。
“会觉得闷么”
虞洐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先开口道:“醉酒会不好受,吹风容易着凉,可太紧闭会憋闷,现在你感觉怎样?”
白臻榆没答话,堪称静谧地保持沉默,黑亮的眼睛堪称专注地落在承接虞洐眉目的后视镜处,却不是为了观察。
“我把车窗降下来一点”
虞洐有些紧张,没觉察到自己的声量小到差点令人听不见,本来准备扬起声音再说一遍。
“如果不是我,是别的什么人,虞洐,此时此景下你会说什么?”
白臻榆诚心提问。
从方才感触里生出的疑问,索性放任意志惰懒了下去。
可能是现在的虞洐有点像此前的自己吧
“触景伤怀”不至于,只是略微抵触,抵触听见虞洐踟蹰的语气,抵触自己要回答这样的问题。
“我?”,虞洐先是惊讶,紧接着眉宇舒展了些,却也不见轻松。他了解白臻榆想法,正因为清楚,才感觉咽喉仿若被双手扼住,半点转圜余地都没留下,僵硬地勾了下唇,故作轻佻道,“是让我感兴趣的人问,我大概会说,除了你没有这种如果。”